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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士中,万俟玉薤看到方子陵的身影在自己右側不遠處出現,帶著數百名騎兵,組成一個鋒利的箭簇型狀。幾十名逃避不及的叛軍將士轉身搏命,揮舞著手中長矛,威脅聲裡帶著哭腔。方子陵縱馬碾壓過去,坐騎的鐵掌四下亂踢。一名叛軍士卒被馬蹄踩中,厲聲慘叫。另外一名被方子陵用長槊刺穿,高高地挑到了半空當中。其餘叛軍將士立刻失去了拼命的勇氣,轉過身,唯恐自己逃得不夠快。方子陵帶領弟兄從他們背後追上去,長槊顫顫巍巍,瞄著逃命者光溜溜的脊背畫弧……
万俟玉薤撥偏坐騎,帶領虎牙營去接應其他人。方子陵這邊根本不需要幫助,所以虎牙營也沒有向他靠攏的必要。
另外一隊盟友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看旗號,是東、西兩個曹國的隊伍。領軍的兩個王子都很年青,麾下計程車卒相對安西軍其他隊伍而言,也稍顯稚嫩。叛軍當中,也有人發現了這點微小的差別。主動避開方子陵的進攻路線,轉而試圖在兩個曹國王子的戰馬前尋找翻本機會。他們判斷出了兩支曹國隊伍的實力,卻低估了兩個王子建功立業的決心。西曹王子毫不猶豫策動戰馬,衝進了擋路的叛軍當中。彎刀揮舞,掀起一片血霧。東曹國王子緊隨其後,用長槊捅穿了一名對手,將其摔出戰團之外。其餘叛軍一擁而上,將兩位王子困在了隊伍中央,刀、矛並舉。其餘曹國武士也奮不顧身撲了進去,馬踏刀劈,與叛軍將士以命博命。
万俟玉薤帶領虎牙營迅速上前接應,還沒等加入戰團,便看到東曹國的王子從馬背上掉了下去,然後又從血泊當中站了起來。左手抓著半截長槊,右手卻拎起了一個紅鮮鮮的頭顱。
他把人頭當做流星錘使,繼續呼喝酣戰。西曹國的王子也跳下坐騎,與他脊背靠著脊背,結伴而行。一支長矛刺來,被東曹國的王子用斷槊撥偏,西曹國王子立刻貼著夥伴的腰轉身,揮刀橫掃。躲閃不及的敵將被劈成了兩半。二人哈哈大笑,繼續背靠背,跳舞般旋轉,接住每一件遞過來的兵器,殺死每一個靠近自己的敵人。
東西兩個曹國的武士也紛紛跳下坐騎,步行與叛軍交戰。他們很快就摸出了一點兒門道,彼此之間配合的嫻熟程度迅速提高。湧過來尋找機會的叛軍迅速被殺出了一條血衚衕,兩位王子與麾下武士匯合,重新結成一個鋒利的尖刀型陣列。左衝右突,將叛軍砍得抱頭鼠竄!
他們已經不需要幫忙了!万俟玉薤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慢帶住了坐騎。虎牙營的江湖豪客們都算是大叔級別,沒心思跟年青人們爭搶功勞。見到自家主將拉住的戰馬,也跟著拉緊了韁繩。
“一群半大小子!”虎牙營副統領儲獨眼笑著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笑話兩個王子和一眾曹國武士缺乏混戰經驗,還是羨慕對方年青。
“他們早晚會長大!”万俟玉薤笑著回應,臉上充滿了慈愛與自豪。“長大了之後,就會是咱們安西軍的精華所在。即便回到本國去,也是一樣!”
“那倒是!”儲獨眼絲毫不懷疑万俟玉薤的論斷。他自己當初也從沒想過吃軍隊這碗飯,可自打與鐵錘王合作了第一次之後,便忍不住想跟後者合作第二次。然後就是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整個人完全融進安西軍中,再也捨不得離開。
“回頭去找找老朱,讓他那邊的新兵蛋子,也都上來聞聞戰場的滋味!”想起安西軍的未來,万俟玉薤就立刻想到了朱五一及其手下的選鋒營。那個營頭的兵卒都是從京畿道附近各郡縣的民壯中間選拔,無論身體素質和精神堅韌程度,都遠不如在西域那種困苦條件下長大的部族武士。而這些民壯,在血脈上,卻比部族武士們距離大唐更近,更有資格承載安西軍的未來。
“走吧。這邊的確沒咱們什麼事了!”儲獨眼四下望了望,笑著點頭。虎牙營有自己的驕傲,既然勝券已經在握,便沒有必要衝在最前頭。他們是安西軍最鋒利的部分,沒有必要把精神浪費在一群潰兵頭上。
第五章 雙城 (三 下)
他們放棄對殘兵敗將的追殺,掉頭向後。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敵軍的屍體。有的已經被北風吹得僵硬,宛若一塊塊凍肉。有的卻還沒完全冷透,黑紅色血液不斷從傷口處流淌出來,將地面上已經結冰的血塊,再裹上厚厚的一層。
在黑暗寒冷的血冰附近,則是一堆堆冒著煙的帳篷。火苗於煙霧背後時隱時現,就像地獄裡的鬼魅提著燈籠夜遊。個別受了重傷的叛軍士卒,一時還沒有斷氣,艱難的用手臂支撐起身體,慢慢向火光處蠕動。他們不願意被死亡帶進黑暗冰冷的地獄,他們試圖抓住這人世間最後的溫暖。然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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