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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卻迅速一抬手,將幾錠小銀元寶塞進了宇文至的胸口,“藏好,關鍵時刻也許能讓你少吃些苦頭。別一次給出去,記得要細水長流!”
“二,二哥。啊,啊,啊……”宇文至裝作呼吸不上來的樣子,哭喊求饒。隨即壓低聲音,迅速回應,“我有一份賬本,藏在鬥雞場後院左數第四個雞籠底下。二哥幫忙收好,也許能派上用場!”
“算你還沒傻到家!”王洵以極低的聲音斥罵。點頭答應了宇文至的請求,又問他還有什麼其他吩咐。
宇文至又趁機請求王洵去自己家看看,讓哥哥嫂嫂不要太著急,也儘量別牽扯進來。還請王洵帶話給自己的兩個通房丫頭,讓她們盯緊往來賬目,以防底下人趁亂搗鬼。王洵聽了心裡頭愈發難過,強打著精神頭,一一答應了。
一刻鐘的時間轉瞬即到,還沒等宇文至囉裡囉嗦地把事情託付完,黑暗的甬道里已經響起了孫捕頭那令人厭惡的聲音,“表弟,時間到了。趕緊出來吧。別給大夥添麻煩!”
“知道了!”王洵快速答應,伸手按了按宇文至的肩膀,“老實在這裡待著吧,你個蠢豬。看你能倔到幾時!”
“我沒做過,我冤枉!”宇文至梗著脖子哭喊,一半時假裝,另外一半卻是發自肺腑。
大夥不再理他,跟在孫捕頭身後走出了監牢。拐到僻靜之處,王洵將自己貼身荷包掏出來,將裡邊剩下的幾錠平素用來應急的小元寶和所有銅錢一股腦倒出,硬塞進了孫捕頭的衣袖裡,“今天的事情勞煩表哥費心了。我那朋友是跟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鐵哥們,還請表哥跟衙門裡的弟兄們說一說,這幾天讓他少吃點兒苦頭。眼下他們宇文家雖然敗落了,卻是樹大根深。只要諸位能保得他平安,日後宇文家少不了會再補一份厚禮!”
“好說,好說!我一會兒就跟牢頭打招呼,讓他給你那朋友換個雅間!”孫仁宇眉開眼笑,點頭不止。心道還是京城的捕頭油水厚,才一樁案子,就是幾十兩銀子的進項。這樣的案子若是能多接幾樁,老子一年後就可以在郊外接辦莊子了。
“若是你家大人非要用刑,也請掌刑的弟兄們高抬貴手。若是給他治傷的湯藥錢不夠,我等隨時還可以再補!”雷萬春從後邊跟上來,淡淡地補上了一句。
這人是個行家!孫仁宇警覺地回頭。衙門裡打板子輕重有別,同樣四十大板,可以把人活活打死,可以讓人終生殘廢,但也可以讓人打完了不用攙扶就爬起來,活蹦亂跳的自己走回牢房去。這一點王洵不知情,因此只能籠統地拜託孫仁宇對宇文至多加照顧。雷萬春卻一句話戳到點子上,讓人不該隨便糊弄。
見孫仁宇臉色不對,雷萬春笑了笑,繼續說道:“孫老哥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就不繞彎子了。只請老哥跟衙門裡的諸位朋友知會一聲,千萬別受人誘惑,做出什麼短視的勾當來。否則,即便宇文家不出頭,我老雷也不會放過下手之人!”
說罷,抬腳往地上用力一頓。登時,將鋪地青石頓得四分五裂。
孫仁宇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信口打包票了。雙手衝雷萬春做了個揖,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這位老哥,有小侯爺的面子在,能行的方便,我們肯定一點兒不少地行給你牢裡那位朋友。可是,您老不知,這件案子是上頭壓下來的,我們這裡未必能罩得了你那朋友幾天。他還好了,身上沒了爵位,歸咱們萬年縣審理。其他幾個頭上還頂著世襲爵位的,昨天下午,剛一到案,就被大理寺給提了去。據說連夜開審,整個給折騰的沒了人樣。連小時候在驪山溫泉偷看親姐姐洗澡的事情都給招出來了!”(注1)
“嘶!”王洵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這不也是才知道麼?小侯爺,我就一個衙門裡挑酸泔水的,訊息哪可能太靈通!”孫仁宇苦著臉作揖,唯恐王洵將剛才給自己的賞賜再討還回去。
好在一直沒說話的第三個人看上去比王洵和絡腮鬍子大漢多少明白些事理,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別難為孫捕頭了。這事兒的確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孫捕頭,我們不求你別的,能保證宇文兄弟不死在你萬年縣大牢裡就行。至於日後他被押到哪兒,我們再重新想辦法!”
“唉唉,一定,一定!”剛才還於肚子裡對張巡腹誹不已的孫捕頭如蒙大赦般,衝著對方連連作揖。“這位大哥放心好了,有我在,保證不讓宇文兄弟在萬年縣衙門裡再吃苦頭!”
“那就有勞孫捕頭了!”張巡拱手相還,禮數一絲不苟。
“不敢,不敢!”見張巡在盛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