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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把武則天賜給兒媳婦的金簪帶在頭上,恐怕滿堂賓客嚇得連酒杯都不敢舉了。
在場的命婦都是識貨之人,看向王洵的眼睛裡登時冒出了光來。眾目睽睽之下,王洵愈發不敢收取如此貴重的禮物。但看見安定公主那未老先衰的面容,他又實在無法傷一位母親的心。正猶豫間,耳畔又傳來了虢國夫人那善解人意的聲音,“既然是晚輩了,長輩有所賜,還能拒絕麼?還不趕緊讓吳夫人替你包好了收起來?日後藏在家中,也會日日記得大唐皇家的恩德!”
“是,晚輩多謝嬸祖母所賜!”事到如今,王洵也只能就坡下驢。先將金鳳交給韓家世姑,隨後整頓衣冠,重新向安定公主施晚輩之禮。安定公主這回沒有躲閃,瞪大淚眼看著王洵在自己面前俯下身軀。“會兒當年,也是這麼懂事。待人也是這般彬彬有禮。會兒被奸臣勒死在獄中,作為皇帝的堂兄居然不聞不問。若不是眼前這個少年撞破了奸臣的圖謀……”
所謂皇家,哪有什麼親情?不過是一群爭奪金鑾殿的瘋子而已。做父親的手足相殘,做兒子的反噬其父。做妻子的鴆殺其夫。反不如尋常百姓,兄弟父子相親相愛,有始有終。
拜過了安定公主這個撿來的嬸祖母,王洵又被韓世姑拉著引薦給其他幾位盛裝命婦。無非是大姑八大姨之類,或則與韓家,或者與周家,或者與許家聯絡有親。有的是受了許家所託,前來替人相看女婿,有的則純屬在家裡閒得無聊,沒事兒湊熱鬧來了。
大唐胡風甚勝,對於等級尊卑看得重,對於男女之妨卻看得極其輕微。因此世姑世姨們瞅向王洵的目光就像在珠寶行選首飾,即便是替別人買,也恨不能自己先戴在頭上試試方才甘心。好在王洵臨來之前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所以即便被瞧得渾身不自在,倒也看不出臉紅。
女人們沒興趣照顧一個晚輩少年的心思,酒席剛一開始,就接連不斷地向王洵發起了盤問。而其中大多數問題,王洵已經回答了十幾遍,心裡愈發覺得不耐煩。才動了幾下筷子,便對面前的珍饈失去了興趣。
正當他舉著一盞淡酒百無聊賴地品味的時候,耳邊突然聽見一個非常嬌糯的聲音問道:“我聽人說,明允幾個月前,曾經在城南痛毆叛賊王準。在幾百名王家爪牙的環飼下將他給生擒活捉。當眾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可有此事?”
“啊,噢!”王洵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問起與自己家世不相干的問題,楞了楞,差點沒被酒水給嗆到。放下酒盞,他向問話方向輕輕拱手,“回襄郡夫人的話,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但當時並非晚輩一個……”
“你這孩子!”沒等王洵把話說完整,襄郡夫人翹著蘭花指遙遙戳了一記,“剛才不是告訴過你麼,論輩分,我是你的姨母,你該叫我一聲四姨才對!怎麼突然又生分起來了?”
“是,是……”被對方那風情萬種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木,王洵訕笑著回應,“是晚輩疏忽了。晚輩當日跟王準打架,不是赤手空拳。旁邊還有十幾個朋友幫忙。當日在一群家丁之中,將王準那廝生擒活捉的,也不是晚輩。而是晚輩的朋友雷萬春!”
“哦!”襄郡夫人朱口微張,擺出了一個非常好看的姿態。“那你也是以寡敵眾,並且沒被王家父子的氣焰嚇住。要知道,當時在京師裡,敢跟王家父子動手的可是找不到幾個。就連,就連……”說著話,她四下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就連永穆公主,都得親手給他端茶倒水!就像個受氣的小丫鬟般。而那位駙馬爺,居然站在一旁,不敢說出半句抱怨的話!”
大唐國家強盛,君臣自信,對民間言論向來不怎麼約束。在酒席宴上聊幾句有關皇家的逸事,乃為大夥司空見慣的娛樂方式之一。特別是一些官員的眷屬,每每以此作為訊息靈通的象徵。但當著安定公主的面兒,編排另外一位公主,就有些太過於失禮了。王洵聽得又是一楞,咧了下嘴,笑著解釋道:“晚輩不是被逼急了麼?連命都顧不上,哪還想得到他是誰的兒子?況且當時晚輩身邊還有雷大哥,南大哥給撐腰,也算不得勢單力孤!”
“男人就得有點膽氣,關鍵時刻豁得出去!”襄郡夫人一點兒也沒意識到自己說話得罪人,拍了下手,繼續笑著點評。“要是被人欺負到了老婆孩子頭上,還唯唯諾諾的話,這種男人要來何用?還不如……!”
這回,非但王洵覺得尷尬,一直訕訕地向安定公主賠笑的韓世姑也坐不住了。舉起酒盞,大聲提議,“各位長輩,各位姐妹,今天難得聚在一起。來,大夥再幹一盞!”
“幹!”有幾位相對持重的命婦立刻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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