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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號。
誰料,他卻猜錯了老鄭的心思。對方勉強勉強笑了笑,繼續問道:“我,我是說,不如,不如咱們趁夜逃走,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追,也找不到咱們!”
“恐怕不行!”王洵想了想,低聲回應,“第一,咱們對這裡的道路不如他們熟悉,走得人困馬乏,更容易被敵人尋到可乘之機。第二,咱們帶著這麼多輜重,根本跑不快。沙漠上很容易就留下印記,只要循著腳印追,肯定能追得上!”看看圍攏過來的其他幾個低階軍官,他想了想,繼續補充,“第三,其實大夥都知道,河西軍那幫狗賊是奉了楊國忠的命令前來殺人滅口的。倘若就這樣放咱們走了,他們非但對楊國忠無法交代,光是劫殺朝廷物資這一條罪名,也夠讓河西軍從上到下一群人腦袋搬家!!”(注1)
最後一條,眾軍官其實心裡早就清楚。只是想從王洵這裡尋找些希望罷了。如今希望破滅,大夥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去。見到此景,王洵趕緊笑著給大夥打氣,“怕什麼?反正咱們已經打敗過他們一次,再來一次,就再打敗他們一次。什麼時候打得他們不敢糾纏了,什麼時候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眾人勉強笑了笑,士氣卻依舊提不起來。剛才那場混戰,大夥雖然將河西軍打得丟盔卸甲,可自己這邊也有三十餘名飛龍禁衛永遠地留在了大漠裡。如今能打仗的弟兄,總共只有六十多,還夠跟河西軍糾纏幾回?
第一次獨立指揮戰鬥,王洵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弟兄們和古力圖所部河西強盜之間,肯定只有一方可以活著走出大漠。如果丟棄了輜重逃走的話,等待大夥的還是死路一條。可就這樣原地等死的話,好像也的確不是個辦法。上次將古力圖打敗,是因為此人過於輕敵,低估了飛龍禁衛的戰鬥力。而下一次大夥不會有這麼幸運了,接連吃了幾次虧的古力圖估計一上來就會全軍壓上,不再保留任何餘力。
正猶豫間,嚮導老嶽又鬼鬼祟祟地湊過來,揚起被打成豬頭的臉,笑著提議,“小,小的還知道一條,一條路,也,也許是個辦法!”
“說來聽聽!”眾人喜出望外,不待王洵開口,立刻大聲回應。
“向,向南!”嚮導老嶽伸出手指,指向星空下未可預知的遠方,“南邊,距離這裡沒多遠。我知道一條小道,可以直通吐蕃。那邊的吐蕃東則布大相有令,凡有人能帶一把陌刀投過去,就賞……”他用力嚥了口吐沫,目光中露出了無盡的貪婪,“賞二十錠銀子。五頭犛牛,外加二十名奴隸和一片牧場,當場兌現!童,童叟無,無欺!”(注2)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眾飛龍禁衛痛恨楊國忠和哥舒翰謀害自己,骨子裡作為唐人的驕傲卻始終還沒被仇恨所吞沒。而吐蕃,在大夥眼裡就是茹毛飲血的化外蠻夷,投降過去,肯定會令自己的十八代祖宗一道跟著蒙羞,還不如就戰死在沙漠中。
“那,那條路,其實,其實不難走!”嚮導老嶽知道從今晚起,自己肯定無法再回河西了,所以鼓動如簧之舌,繼續盎惑,“繞過大雪山,就有吐蕃人接應。凡從大唐這邊投奔過去的,只要有本事,都能做,做大官!就像,像校尉大人這樣,這樣的少,少……”
“滾!”沒等他把話說完,王洵一腳踹了過去。“再敢廢話,我先殺了你!老鄭,把他給我捆好了,嘴裡塞上馬糞。沒到達疏勒之前,誰也不許給他鬆綁!”
“諾!”夥長老鄭大聲一聲,上前按住嚮導老嶽。毫不客氣地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其他數名飛龍禁衛的低階軍官們搖頭苦笑。既然王校尉已經把疏勒兩個字報出來了,大夥也不用再胡思亂想了。大不了死在沙漠中就是了,總好過逃到吐蕃那邊,讓子孫後代都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老周,老朱。你倆帶些個弟兄和民壯出去,看看戰場上還有沒有活著的弟兄。”甩了甩頭,王洵把所有紛亂的思緒全部拋到腦後。吐蕃,他是打死也不會去的。在這裡等死,也不是他的習慣。眼下唯一個辦法可以讓大夥脫身,那就是,在下一輪戰鬥中,將古力圖所部這夥河西兵馬盡數殲滅。這樣,即便過後哥舒翰得到訊息,也來不及再派兵追殺自己。
夥長周德樹和民壯頭目朱五一互相抱了抱拳,領命而去。才把人手召集起來,王洵又追上前,沉聲補充,“無論是禁衛弟兄,還是民壯,無論重傷的,還是已經戰死的。全抬到營壘裡來。咱們不能任憑他們的死無葬身之地。待會兒點一把火,將戰死者火燒了,只要咱們之中有人活著走出這片大漠,就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長安。一個都不落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