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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這會子就是太和殿著了火,也不準來報!”雍正剛鬆弛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個更大的炸雷響起,就像炸開在養心殿頂上似的,震得殿頂上的藻井籟籟發抖。引娣嚇得“媽呀”地叫了一聲,就鑽進雍正的懷裡,而雍正也緊緊地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賈士芳像是被什麼利物劃破了脖子,流著殷紅的血滴。他怒斥一聲:“好個孽僧!”把牙關緊咬,死盯著頭上怒雲翻滾的陰魂,“噌”地從懷中又取出一張裱來,手指醮血,在上邊疾書了“太上老君”四個大字。此時,外面的雷聲又緊又密,雨點又大又急。只見有兩個紅炭球似的東西,一跳一躍地在空中時隱時現,漸漸地靠近前來。賈士芳情急之間,燃火焚符,大叫一聲:“敕——疾!”順手將木劍隔牆拋了出去,那木劍剎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賈士芳怒聲喝道:“妖僧,你已經得罪了上天,難逃此劫!”話音剛落,又是兩聲連得極緊的暴雷炸響,窗上安著的大玻璃鏡細脆地一響,也被震開了一條大縫。外面站著的一個太監,不知是被雷擊著,也不知是嚇的,竟一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好了。”賈士芳不安地搓著手對雍正說:“貧道有罪,驚了聖駕了。”引娣這時才發覺自己竟鑽在皇上的懷裡,兩手也被皇上緊緊地握著,羞得她掙出身來,走著細步來到外間,心頭一個勁兒地跳,低了頭只是發呆。
雍正抬起頭來看看,外面的雨已經是越下越小,雷聲也漸漸地去得遠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原來的顏色,便見德楞泰進來稟報說:“太監小葵子被雷擊死了。”“拉出去埋掉就算了。”雍正無所謂地說。回頭又對賈士芳道:“你確實是個得道的真人。朕現在自覺通身上下,無處不舒泰,病已全好了。你怎麼了?朕看你好像有些心事?”賈士芳說:“我的木劍毀了。那是——我的外師所授,它丟了毀了,也許我的命也不長了。”“你還有外師?你的正師是何人?”“我的本門師父是龍虎山的婁師垣。他曾經說過,我聰慧大甚,快手破掣,只准我守關參玄。後來,我在山下碰到一位老人,我們同去打水,見面多了也就熟了。他給我開了天眼,還教會了我許多法門神通。其實我的法外真功,連本門師父也趕不上了。婁師垣怕我給山門招禍,便讓我還俗了。我向他說:我只會做救人濟世之事,而絕不會為非作歹。所以,我自認還是個道士,也絕無上天降罪之理。”“那個教你法術的異人叫什麼?在哪裡能夠找到他?”賈士芳苦笑了一下說:“到哪裡也別想找到他,因為他就是八百年前的黃石公。”說著,他慢慢地跪了下來叩頭說:“那個死頭陀的屍體,就在神武門外的金水河裡。請萬歲派人去打撈出來,好生安葬了他。並求萬歲準貧道返回江西,用功誦經,贖過消愆。”雍正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哪有廣行善事反遭天譴之理?不就是一柄木劍嗎?朕再賜你一柄!朕還要為你蓋一座道觀,讓你在那裡修真養性。有事時出來為朝廷效力,無事時你深藏不露,何來的禍事?”就在宮裡頭鬧得不可開交之時,那個在河南罷考不成的秀才張熙,卻在歧路上到處苦苦地奔波。他得到河南學臺大人張興仁的資助,才得大難不死。但卻不敢回老家湖南永興,而是遵從老師曾靜臨行前的囑託,到山東去投奔“東海夫子”呂留良。可是,他幾經輾轉,到山東一打聽才知道,呂留良已經去世十幾年了。呂家對老爺子生前學生們向有慣例,凡來投奔的,都一概贈銀贈書,送了他二十兩銀子和一部《明月集》書稿。客居無聊時,他便翻讀呂老先生的詩作。正是走投無路期間,他猛然想起,曾靜的好友名叫曠世臣的就在泰安,便忙去見他,不料還是撲了個空。那曠家的人,又不像呂家大方。只是告訴他說,曠某已經中了舉,現正在北京三王爺府幫辦文案,便把他打發出來了。
張熙此次奉師命“出山”,是在籌劃著一番大事業的。他曾經先去了龍虎山見到了婁師垣,要求入山學道。婁師垣說他“俗緣未了”不肯收留。在下山的路上,又恰遇上被婁師垣逐出師門的賈士芳。這兩人剛見面時倒也談得很投機,但是張熙剛一露出“反清復明”的意思,賈士芳便飄然離去了。張熙為了學到賈士芳的道術,便緊隨其後,跟著他從江西、浙江、山東、直隸幾個省,又來到了沙河店。再追時,賈士芳已杳無蹤跡。這張熙也是個牙關咬得很緊的男子漢,他眼見甘鳳池等在南京罹難,不敢再結識天下英雄,便一狠心來到河南投靠自己的表姐,想改籍投考,並在秀才中鬧事。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卻被田文鏡撲滅了。
……如今的張熙,像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秋風正涼,黃葉飄地,資斧已盡而無處投奔。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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