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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當鋪想逃之夭夭,可卻被圖裡琛拿住了。他也沒有你的嘴硬,連同你魘鎮朕和弘曆的法物,連同你勾結巴漢格隆圖謀要你皇阿瑪性命的事,他也全都招了。朕問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嗎?”弘時突然狂叫著:“不,皇阿瑪,你說的一定是弘曆!他是見我主持韻松軒事務,心懷不滿,又小心忌妒,這才設計陷害我的!”“算了吧,演這場戲是給你的阿瑪看的嗎?弘曆替你開脫說情,你反倒來攀咬他,你可真算得上是個大好人!你的事,說出來全部讓人髮指。你怕隆科多揭發你下令闖宮的事,所以就叫他背土布袋;你怕阿其那情急了把你的醜事張揚出來,就遣散了他的家人,還故意地不給他治病。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你寧肯讓你的阿瑪背上不義的罪名,背上殺弟和屠功臣的罪名!你你你,你還算是個人嗎?!上蒼白給你了一張人皮!人應有五倫: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這就是鏡子!你照照這面鏡子裡你的面孔,還有一倫半倫的嗎?還像個人樣嗎?張廷璐科場作弊,是受了你的委託才辦的;可事情敗露後他被處以腰斬,你那時整天圍著朕轉,卻為什麼沒有一言相救。甚至連一句為他減刑的話也不說?像你這樣的東西,做壞事也沒有一點章法,哪個人跟了你不要留上一手?哪個人肯去替你賣命?”面對雍正這句句誅心的責備,弘時早已失去信心了。他癱倒下去,跪在地上。雍正的話,就像是天上的悶雷,一聲聲地猛擊到他的身上,使他那本就脆弱的心,早就支援不住了。他張目四顧,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但這空蕩蕩的房子裡,除了那支忽明忽暗的蠟燭和一位冷酷得不動聲色的皇帝外,還能有什麼呢?突然,他發出一陣像野狼嚎叫似的悲啼,邊哭邊叩著頭說:“皇阿瑪,兒子知道,您一向是聖明的……您剛才所說,都是別人製造出來的謠言,他們這是在陷害您兒子的呀……我的好阿瑪,您從小看著兒子長大成人,兒子就是再沒良心,也辦不出那些個事情來呀……兒子是個沒有膽量的人,阿瑪,您難道不知道嗎……”
第一百三十五回 巧言令色自誤自敗 慾火燒的越陷越深
這大概是雍正最後一次和弘時談話,所以,他顯然也很有些衝動。他看也不看弘時地說:“朕其實半點也不'聖明'。殺張廷璐時,你一句話都不說,朕只是覺得你這人心太'忍'。他的事情過後,連朕自己也覺得處置得太狠了些。所以,從那時起,朕就下旨廢除了腰斬之刑。這既是為了張廷璐,也是為了恕自己的心。隆科多搜園時,朕已經對你十分警惕了。八王議政時,朕只是覺得你曖昧,心底也有些陰暗,好像緊趕著要和八王共分一杯羹似的。但想來想去,總覺著你畢竟是朕的親兒子,得寬縱時且寬縱,能包容時就包容吧。朕當時曾想,也許讓你掌上大權,你或者會安份一些。好比一條狗,餵飽了它,它還能再咬人嗎?卻不料你竟然這麼狠心,先想到殺弟弟,進而又要殺父親……你你你,簡直是古今天下最貪婪暴虐的衣冠禽獸了!”弘時跪著向雍正跟前爬了幾步,大聲悲號:“我的好阿瑪呀……您是兒子的父親,您怎麼能聽別人的讒言呢?您剛才說的那些事,有些確實是有,但更多的卻是絕無其事呀……”雍正帶著一臉的卑夷神氣說:“你聽人說過,殺人可恕,但情理難容這句話嗎?你身為皇阿哥,萬歲之下,千歲之體。你如果不為非作歹,哪個敢來動你一分一毫?又誰活得不耐煩了卻來離間我們父子之情?朕在你面前,確實稱不起'聖明'二字,但朕自以為,說句'精明'還不為過吧。假如證據不足,朕豈肯容得他們在半夜裡把你捉到此地?朕假如不顧念父子之情,又焉能不把你交部議處,明正典刑?”弘時的精神堤防,在雍正排炮般地轟擊下,全面崩潰了。他委頓在地上,痛苦萬分地說:“阿瑪,兒的好阿瑪呀……您開開恩;再聽兒子一句話……兒臣確實是糊塗了,聽了下人的挑唆,以為……以為除掉了弘曆……兒子就佔定了嫡位,所以才有魘鎮他的事情……但在河南追殺他的事,是下邊的人辦過後我才知道的,並不是兒子自己生出來的主意……阿瑪……您要把兒子交部議罪嗎……啊?我的阿瑪呀……”雍正聽他哭得十分悽惶,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眼淚也已奪眶而出了。他突然想起了弘時在兒時的模樣……哦,那還是諸王奪嫡正烈之時吧,雍正被削職回府。他心情鬱悶,藉機抒發,每天只是逗弄弘時和弘曆哥兒倆。有一次,他讓弘時騎在自己脖子上,去抓樹上的蟬。弘時那年也就是兩歲來的樣子,他竟尿了自己一脖子……唉,往事已矣,今天這個在自己懷抱里長大成人的孩子,竟想殺掉父親,殺掉他的親弟弟,還能讓他再繼續作惡下去嗎?剛才那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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