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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文化裡,繼父沒有義務接納女方在前一段婚姻中所生的子女。恩內亞特母親的經歷就是最好的證明。父親死後,恩內亞特的母親依然年輕,再加上有點輕浮,她改嫁給了一個曾經給我父親牧養過奶牛的英俊男子。那男人去伊朗找過工作,剛從那邊回來,帶回來一些新奇的消費品,比如磁帶錄音機之類的玩意兒,這在我們這種鄉下地方是根本看不到的。他向她求愛,對她講了許多自己在伊朗的經歷,還送她時尚的小玩意兒,最終俘獲了她的芳心。
除了恩內亞特之外,父親的第七個妻子還給他生了另外三個孩子:一個女兒,名叫娜濟;兩個兒子,分別是希達亞特和薩菲烏拉。她堅持要帶著孩子們改嫁,但新丈夫就是不給孩子們吃穿。我母親很同情她,於是幾個星期之後就去拜訪她。我母親發現,三個孩子都在屋外的院子裡哭泣,原來他們的繼父不讓他們進屋,讓他們捱餓,衣服髒了也不給他們洗。母親見到這番情景馬上就帶他們回家。
但是,那年輕的女人不肯放棄嬰兒薩菲烏拉,於是,母親只好把他留下,而正是這麼一留,令她抱憾終身。幾天後,薩菲烏拉發高燒,沒人給他吃,也沒人安慰、照顧他,就這麼孤零零而又悽慘地死去了。後來我們聽說他一連哭了好幾個小時,小臉蛋上都是蒼蠅,而他的繼父竟然不允許他母親去抱。恩內亞特一直沒有走出這一悲痛的陰影,為了紀念這個小弟弟,後來把自己的大兒子取名為薩菲烏拉。
和我母親非常談得來的哈爾太太幸運多了。她改嫁給了當地的一名領袖,人很善良,沒有孩子。他竟然視哈爾的兩個孩子如己出,甚至在死後還把財產留給他們,這在阿富汗的文化裡真是聞所未聞。
跟我母親合不來的尼亞茲太太嫁給了一位老師,依舊住在庫夫。儘管尼亞茲太太和我母親有矛盾,但多年後,當我參選議員時,那位老師卻給了我極大的幫助,為我安排交通,還在競選途中一路護送我。這麼龐大的家庭結構對西方人來說很難理解,但在我看來這是件好事:這種關係紐帶超越了世代,消除了小分歧,跨越了地理隔閡。家畢竟是家。
祖爾邁沙哈,哈利法的孩子,也是我父親最大的兒子,繼承了呼利大宅。後來他遇害,二兒子納迪爾——五太太(被我父親休了的老婆之一)的兒子,繼承了這所房子。他住在那裡一直到現在。
父親遇害幾個星期後,我們甚至都沒來得及哀悼,大山之外的世界漸漸向我們逼近,政權迅速瓦解,局勢惡化的不良後果很快就要降臨到我們頭上來。
父親遇害之後沒幾天,兇手頭目回來找我們。我們跑到飼養奶牛的地裡,躲在一塊巨石後面,看著他們洗劫房屋,擄走一切能擄的東西:收音機、傢俱、鍋碗瓢盆。
又過了幾個星期,一天半夜裡,我們正在叔叔的屋頂上睡覺,這幫人又來了。他們用步槍的槍托把我們吵醒,大喊大叫,要求我們把阿卜杜勒 · 拉赫曼的兒子交出來。我哥哥穆基姆當時才7歲,我們知道,如果這幫人發現了,就會殺死他。我母親不知怎的,想出了一個辦法,把他交給一個住在隔壁的堂姐,堂姐把他藏在裙子底下。與阿富汗其他地方的婦女不同,巴達赫尚省的農村婦女常常裡面穿一條寬鬆的馬褲,外罩一條長長的夏爾瓦克米茲裙子。多虧了那條裙子,我哥哥才逃過一劫。
我姐姐馬里亞姆和我的一個嫂子,兩人都才16歲,游擊隊員抓住她們一頓暴打,我叔叔試圖上前阻止,被他們打退了回去。叛軍(游擊隊員)帶著兩個女孩離開屋頂,朝呼利大宅走去。叔叔和幾個堂哥堂弟大聲對他們說,這是違反伊斯蘭教義的暴行。根據教義,除了妻子和有親緣關係的女人外,伊斯蘭男人不準去碰任何別的女人。
我們只好在屋頂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了這兩個女孩一整夜,手槍落到她們身上,步槍槍托砸在她們身上,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她們講出武器的藏匿位置。兩個女孩沒有一個屈服,沒有一個說知道。我母親面如白紙,神情凝重,但什麼也沒說。他們還把刺刀放到我姐姐的胸口,慢慢地壓進去,直到胸口開始流血。我們家有一條看門狗,名叫錢伯,被鏈條鎖在呼利大宅的大門邊。為了保護家人,它猛拉鍊條,掙脫束縛,朝那些惡徒奔去,大聲狂叫。幾個惡徒轉身開槍射擊,錢伯當場死亡。
那些游擊隊員一直打到黎明,直到山上響起了禱告召集聲,他們這才離去,大概是回去做晨禱了。
兩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