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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貨幣兌換的業務,還在大學裡兼職講授化學。嫁給一名開辦了自己的公司的大學講師遠比嫁給一名靠槍吃飯計程車兵浪漫。
哈米德的家人好幾次來跟我哥哥談話,提出娶我,但每次都被我哥哥拒絕了。哥哥擔心哈米德的家境不如我們家富有,由此我們倆的生活方式也會存在巨大的差異。哈米德依靠薪水維持收支,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兄長們則希望我能延續家族傳統,透過與某個政治上有影響力的家庭聯姻,來擴大我們家的政治圈子。哈米德的家庭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米爾沙卡伊坦誠地跟我討論了這個話題。他說知道我喜歡這個男人,但是,他反對這樁婚事也是為我好。“法齊婭寶貝,如果他丟了工作你怎麼辦?你是在一個不用靠月薪維持生計的家庭里長大的。想象一下吧,每月都要付房租、要買柴米油鹽醬醋茶,還不知道該從哪裡籌到這筆錢,這樣的生活壓力該有多大?”我哥哥的憂慮並沒有令我退縮。我一直也想工作,接受了那麼多年的教育,我完全可以有一個美好的職業前景。我們兩人可以同時工作,共同養家;可以組成一個團隊,一對真正的好搭檔。我想要過上一種能夠和丈夫共同商量家事的生活。因為傳統文化的關係,我不能告訴哥哥我對哈米德有多喜歡,或者我們倆在大學校園外的談話內容,這些是萬萬不允許的。但是,哥哥講起哈米德的負面情況時我的沉默以及臉上明顯流露出的痛苦表情似乎已經道出了一切。
我還試圖從姐妹們那裡得到支援,以為她們會幫我說服哥哥的,沒想到她們也反對我嫁給哈米德。她們也希望我能有個好歸宿——在她們眼裡,財富和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她們跟我講起參加過的婚禮,在婚禮上,來賓人數成千上萬,新娘因戴了珠寶,身份倍增。她們想點燃我對這類婚禮的熱情,這樣我就會嫁給富有的追求者了。但是,對我來說這些都不值一提。金子有什麼用?我想要的是自由。如果活在她們推薦的世界裡,我會感到像一隻小鳥被困在鍍金的籠子裡。
在我家,一夫多妻制是正常的,但我不想嫁給這樣的家庭。父親有7個老婆,我的兩個哥哥每人也都有兩個,所以我看夠了女人們因此所受的痛苦和嫉妒。許多來求婚的人都已經有老婆了,我去了只能當個小老婆。我不想去破壞別的女人的幸福,就像我曾經看到父親後娶的妻子破壞了我母親的幸福生活一樣。在那種婚姻裡,我沒有獨立性,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接受的。這樣的日子我過上一個星期就會受不了,甚至會自殺。
母親走後的第二個冬天到了,這時我已經取得英語學位,並開始做一名英語教師志願者,教授各個年齡段的婦女英語。看到我的學生們臉上盪漾著光芒我就知道她們聽懂了,這事兒真是神奇,我熱愛這樣的教書生活。
我並沒有要求工資,但有一天課程主任給了我2000阿富汗尼,相當於40美元。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筆工資,我驕傲得幾乎要哭了。這筆錢我一直捨不得用,藏在錢包裡,有空就拿出來看看。我想永遠保留這筆錢。
等到天開始下雪了,我的心情也終於開始好轉起來。我透過了大學入學考試,獲得了醫學院的學籍。我還順便教教書,有了一定的獨立和自由。在我的內心深處,母親去世的傷口依然沒有癒合,但痛苦已經慢慢減輕至可控水平。
戰鬥越來越零星了,拉巴尼政府終於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平靜。1995年的夏天,政府簽訂了一項和平協議,希克馬蒂亞爾同意放下武器,以換取拉巴尼政府中的總理位置。簽訂和平協議的動因是南部的塔利班勢力越來越強大。
人們對塔利班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們是宗教學生,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處的一所伊斯蘭宗教學校裡學習。根據很多謠傳,這些年輕人身穿白色衣袍,自稱“拯救天使”。南部的村民和阿富汗其他地方的人們一樣,厭倦了戰爭,厭倦了無法無天的游擊隊和懦弱的中央政府。喀布林的戰鬥此起彼伏,而其他省份相對平靜,那些省份的人們總覺得被冷漠淡忘了。極端的貧窮在政局動盪之下加劇了,人們因此更加迫切地希望有個正義的政府幫助他們脫離貧窮。
於是,那些自稱天使的人們乘著皮卡,來到了村子裡,從社群層面著手,恢復秩序,重構安全。他們就像自發治安會會員,但是,對那些擔心遭到洗劫而不敢開店門營業的人或者不敢送孩子上學的人來說,這些治安會成員確實有助於個別社群的治安,這就足以培養他們對這群人的信心。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剛剛簽署的游擊隊和平協議竟然讓拉巴尼政府有效地運轉,這還是頭一次。內戰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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