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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深愛才會令衛雍容如此恐懼。”慕容笛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劍法是否真的可以令蘇枕花心如死灰?
第三晚,蘇枕花把京師丹青社剛剛送來的上好生宣紙在潭邊鋪了一地,於月光下作畫。慕容笛看見,她筆下所繪的只有衛雍容一個人,一個微笑著握著書卷的年輕公子,眉眼含情。
那晚該是十月十一,月色很好,但夜風很冷。慕容笛想起自己見到的衛雍容的樣子,似乎沒有蘇枕花所畫的如此多情。衛雍容給慕容笛的感覺,像是包在錦衣裡的一塊冰,外表華美絢麗,令人一見鍾情,但錦衣深處,卻有某種堅硬的不容易融化的東西。
“殺了她吧!”慕容笛想起金人奔騰南下的鐵蹄,想起水深火熱的百姓。施奉先若真的能順利脫出天牢,在兩軍陣前所能起的作用要遠遠超過一百個像慕容笛這樣的殺手。慕容笛緩緩解開了革囊的蓋子,右手觸控到革囊里長長短短的劍柄。他的革囊裡裝著一百四十四把形狀大小各異的飛劍,每一把劍的用法意義也各不相同。
那時刻,突然有人自巖壁上以蒼鷹搏兔之勢嚮慕容笛俯衝下來,雙手一張,發出了風雷大作的大力摔碑手。慕容笛右手一展,在五指指縫裡夾了四把彎曲如蛇的短劍迎擊。潭水轟然一響,那人掌上力量在間不容髮之際斜著從慕容笛身邊滑過,擊在水面上,也就避開了慕容笛以逸待勞的一擊。
蘇枕花驚起,飛濺的潭水打溼了宣紙。飛來的人,自然是沈白樹。
“你來了三晚,我就跟了你三晚。”沈白樹的面容有些疲憊。白日裡他要跟隨在相爺左右,謹防有刺客來襲。晚上,還要在千尺草堂守衛,抵禦慕容笛的刺殺,縱是鐵打的漢子,也有些捉襟見肘。
他們兩個在潭邊巖岸上對峙,蘇枕花抱起滿地宣紙,快步走入草堂裡去,隨手關了門,不出聲響。她的心全在筆下畫裡,對殺手慕容笛根本沒看在眼中。
沈白樹心裡有些酸澀湧上來:“原來她心裡只有衛雍容,於我,甚至沒有一個小小的角落盛放一點笑容。”他在相府,受相爺青睞,被京師裡很多人仰視著、仰慕著,如同上元夜裡天空中綻放的璀璨煙花。他在高處,眾人須仰視方得見,只是在這裡,他始終處在弱勢,始終要小心翼翼地哄著、捧著。他漸漸有些耐不得寂寞和被冷落,心裡對衛雍容恨到極點。
“這一戰,始終是要動手的——”慕容笛的右手高舉向天,左手也探入革囊,澎湃的攻勢一觸即發。他要踐諾,要取蘇枕花人頭,必定先要過沈白樹這一關。不過這一戰,他真的沒有把握。
沈白樹雙手合抱胸前,如同捧了一個千斤重的大石碑。潭水激起的波浪漸漸平息,四面又恢復了寧靜,只有潺潺流水一無所知也一無所求地流淌,像一首不倦的歌。桃林裡有隻不知名的野鳥驀然被驚動,振翼高飛入雲霄,一路淒厲地叫著。野鳥的叫聲掩蓋了慕容笛的劍氣,一剎那間,他向沈白樹射出了十九把短劍,攻擊沈白樹下半身露出的空門。
劍氣縱橫裡,沈白樹只做了一件事——飛躍五丈,將懷中虛捧的石碑嚮慕容笛頭頂狠狠擊下。慕容笛俯身斜躍,雙手一招,已經發出的十九把劍長了眼睛般回射沈白樹脊背。同時,他在革囊裡又抽出一柄細如竹筷的銀色短劍,扣在中指上,大叫著彈出,穿透沈白樹鏘然一擊,射向沈白樹咽喉。
沈白樹大吼一聲,再次將桃花潭水激盪得浪花四濺,直撲上來,將兩個人身體全部淋溼。他上身的衣衫霎時迸裂成千絲萬縷,露出鐵石般堅硬的肌肉,凸起數十個古銅色的肉疙瘩,背後射來的那十九把飛劍觸體墜落,撞得粉碎。當慕容笛最後射出的銀色短劍逼近他喉嚨時,他突然彎腰張口,用兩排白生生的牙齒銜在口中。
方才這輪交手,沈白樹始終是攻少防多,沒有竭盡全力。他希望能看出慕容笛飛劍裡的破綻,然後一招擊殺對方。慕容笛無聲無息地後退,隱藏在月光的陰影裡。“你為何不盡全力?”他的聲音遠遠飄過來,不必沈白樹回答,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算是沈白樹的全部敵人,沈白樹留有餘力,還要對付刺殺相爺的逆匪。他不想輕易殺了慕容笛,因為慕容笛至少還算是個光明正大、言而有信的殺手,若換了其他不擇手段的殺手,他就會防不勝防、殺不勝殺。
“七日之約,七天過了,慕容笛殺不得師妹,肯定就會慚愧退出京師。”沈白樹待慕容笛去得遠了,長出了口氣,在潭邊青石上緩緩坐下。草堂的燈火亮著,從門扉裡透出淡淡的光來。深秋的夜,那樣迷濛溫暖的燈火是最吸引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的。沈白樹有玉樹坊,有華屋美廈,有歌妓家僕,但沒有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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