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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他曾是多少希望那是刊社一場塌天大禍呀﹗她曾經委婉地勸說過丈夫,什麼時候都應該與人為善,丈夫對她的話也總是點頭稱是的,甚至是言聽計從的。可是,她總是或多或少感覺出,丈夫通情達理的言行下,似乎總有什麼東西,在藏著掖著,總有點兒演戲的味道。
河陰事件處理過三年多時間之後,在黨組書記、總編輯兼社長唐風的一再申請之下,省裡對刊社領導班子做了重大調整,楊大康提拔為黨組副書記副總編輯兼社長,公孫龜年任黨組成員、副總編輯兼副社長,劉玉屏為副總編輯兼總編辦主任,關凱為總編辦副主任兼記者部主任,歐陽亞男為總編辦副主任兼通聯部主任,另外還新設了廣告部和發行部,廣告部主任由美編室主任葉秀子兼任。楊大康雖然不再分管編務,而編務仍然由唐風親自主抓,但他楊大康畢竟是行政正職了,雖然還沒有像老唐一樣升到副廳格,但誰都清楚,老唐馬上年屆花甲,第一接班人非楊大康莫屬。但楊大康自己卻有自己一套防患於未然心理,那就是始終警惕著公孫龜年。
楊大康始終認為,老唐雖然提議把自己安排為黨組副書記、副總編輯兼社長,但實際上,老唐起用代他主抓刊社編務的副總編輯、副社長公孫龜年,才是別有深意的。誰敢說,這位大兵哥就沒有接班的可能性?從公孫龜年剛轉業到刊社工作時起,他就發現,老唐對這位大兵哥,有一種格外的器重和關照。再說,這位取筆名馱夫的公孫龜年,也真小看不得。一個普通轉業軍人,竟在轉業之後短短時間內,名聲大噪,不但成了有名大記者,還成了灸手可熱的大作家,一部長篇小說《天眼》已經令中國文壇叫好之聲,喧譁成一片,同名電影的放映更在全中國掀起一股《天眼》熱旋風,“馱夫”的名字,幾乎成了中國人家喻戶曉的名字,連自己老婆葉秀子,都成了這位別名“馱夫”者的公孫龜年的頂禮膜拜者。
這不能不使楊大康憂心重重,生岀警惕之心。
楊大康和葉秀子,同是文革前最後一批入學的大學生,且是同系同班同學,都是藝術系美術專業。入學不到一年,文革掀起大風暴,這對一表人才俊男美女的大一學生,和當年千百萬青年學子一樣,以滿腔革命熱情,投身到偉大領袖親自發動和領導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之中,參加紅衛兵,參加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和破四舊立四新活動,並肩戰鬥,並且悄悄戀愛,私訂終身。哪兒想,在那個階級鬥爭弓弦越繃越緊的年月,如魯迅一篇文章中所描述的,這對被愛神“小娃子先生”,張弓搭箭射中前胸的金童玉女﹝當時楊大康葉秀子也確實是班上年齡最小的����紊先此��屑�瀆砈恕�
起因是葉秀子父親的死。
葉秀子出身書香門弟,父親葉知涵,早年畢業於清華大學,解放後一直在一所礦業學院執教,先後為講師、副教授、教授,文革開始前,剛任命為這所大學的院長。文革開始後不久,就被作為反動學術權威、混進教育戰線的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被揪了出來,小會鬥、大會批,帶著幾十斤重鐵牌子游街,最後竟不明不白死在學校一條連人膝蓋都淹不住的排水溝裡,被革命造反派定性為自絕於黨和人民的畏罪自殺。
訊息傳來,葉秀子所在的造反派組織,要求葉秀子發表宣告,譴責父親死有餘辜,同反動老子劃清界限,葉秀子卻堅決表示反對,聲稱自己的父親“是無產階級教育家,是被人謀害死的”,並隨即離校,去處理父親後事。可她的造反派戰友們不買她的帳,宣佈開除她紅衛兵資格,並定她為“鐵桿保皇派”“資產階級孝子賢孫”“黑五類子女”。
而當時根紅苗正,出身貧農家庭的楊大康,正是統領包括葉秀子她們那一派造反組織在內的,幾十個革命造反團體的紅總司,即全稱紅色革命造反總司令部的副總勤務員,也即副總司令。戀人葉秀子父親之死,對這個風頭正勁、對政治前途充滿燦爛憧憬的紅衛兵領袖,簡直是當頭一棒。
開始,楊大康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積極參加各種造反活動,因為他和葉秀子的戀愛畢竟是秘密的。誰想,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對立面紅聯總,即全稱紅色革命造反聯絡總部,很快就有人揭發紅總司第二號人物楊大康,竟然和封資修的一條美女蛇談戀愛。他自己的紅總司內部,也越來越出現要求“清除睡在我們身邊小反革命野心家、小赫魯曉夫”的呼聲。楊大康曾竭力表白自己與葉秀子毫無任何私情,並聲色俱歷地咒罵過他那個“死有餘辜”的準岳父,以表示自己革命的堅定性,但卻於事無補。幾十個下屬造反派組織紛紛發表宣告,要求開除叛徒、內奸、工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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