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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樣,哪裡知道利害。”藕香道:“論理也該這樣辦法,只是也造點孽。他兩口子當一輩子的奴才,才不過掙下二三千兩銀子。這會子雖謊了我的去,他也添補著二千兩光景。果然壞了他的功名,可不要悔死了。便不悔死,也一輩子出不得頭了。依我,不如咱們認了晦氣,只算丟了三千兩的個摺子,成了他的功名,也算積點子陰德。他有點子良心,總不敢忘了咱們爺。再出個諭單給他,瞧著他深自悔過,倒也是件好事呢。”秦珍聽了這番話,暗暗讚歎藕香賢德。因道:“終不然叫你平白地丟這一大宗銀子。”藕香道:“倒不值得什麼。在咱們手裡也只算丟了幾百個錢似的,誰疼這一點兒來。只你也不犯著為這些事氣得這樣。你瞧,你衫兒都汗透了,何苦來呢。”說著便把自己扇子替給他扇。秦珍便一點兒氣也沒得了。因笑道:“那麼我已打電報去了,終不然再追一個電報去,成什麼事兒。”藕香笑道:“我早打算著,電報在小鵲身邊沒去打呢。”秦珍便付之一笑,也就罷了。
因見壁上掛著笛子,便隨手卸下來,*了*蘆衣子吹了一句《彩雲開》。忽道:“賽兒呢?”藕香道:“他往園子裡看西瓜燈去了。敢是喊他拍曲子麼?”秦珍笑一笑,便又吹“月明如水浸樓臺”一句。藕香笑道:“這個大熱天還弄這些東西,你愛聽我來吹個應景兒的《賞荷》,你唱罷。”秦珍說:“好。”便把笛子遞與藕香吹著,自己唱道:
閒庭槐蔭轉,深院荷香滿,簾垂清晝永,怎消遣?十二欄杆,無事閒憑遍。悶來把湘簟展,方夢到家山,又被翠竹暖風驚斷。
唱了這一拍,便一迭聲嚷熱,叫拿荷蘭水來吃。藕香笑道:“我到沒聽見蔡邕吃過荷蘭水。”說著大家都笑起來。銀雁早開了兩瓶進來,倒在兩隻水晶杯子裡,兩人都喝乾。 忽外面說賽姐兒回來了,且住。這叫做:
小虧在我原無損,大德於人卻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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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送鮮花石時助宴 拾睡鞋嫋煙擔憂
卻說秦珍和藕香喝完荷蘭水,卻好報說賽兒回來了。秦珍因喊道:“賽兒!”賽兒聽見,隔窗子應了一聲。進來,藕香見他手裡提著一盞西瓜燈,裡面點著蠟燭,因要來看時,卻是蕊珠鏤的那個兩隻獅子,竟像活的一般。因笑道:“這是蕊乾孃給你的麼?”賽兒道:“是呢。今兒園子裡才有趣呢。咱們大家都在洗翠亭喝酒,四面窗子開了,涼快的很。簷口掛了這四盞西瓜燈。美乾孃和麗乾孃又紮了十幾盞荷花燈,點了蠟燭,放在池子裡氽來氽去。引得那些魚都潑剌剌的跳著響,那真的荷花也開了好些。他們說後兒是寶叔叔的生日,就照今兒這個樣子玩一天呢。”
藕香聽了道:“不是你說,我倒忘了,後是初四,是寶弟弟的小生日呢。你瞧,怎樣給他做做。”秦珍道:“也不用怎樣大舉動,近來老爺又怪要省錢。依我,不如封一百兩銀子過去,聽他自己辦去。愛哪樣玩,便哪樣罷了。”藕香說:“是。”因向賽兒道:“你爺剛找你拍曲子呢。”賽兒聽了高興道:“好!好!我剛在洗翠亭拍一隻《賞荷》來,大家都說好聽,才把這盞燈給我呢。小鵲,你把這盞燈掛好了。你吹笛子,我來唱呢。”小鵲答應著,便把那燈掛在保險燈下面。拿個矮凳子坐了吹笛子,秦珍擊著桌子當板。賽兒開口唱道:
強對南燻奏虞弦,
剛唱到弦字,那聲音便住了。因咳嗽一聲又唱道:
只覺指下餘音不似前。那些個流水共高山,
唱到兩句,那喉嚨真正提不起了。藕香笑道:“何苦來,現什麼世。”賽兒笑了笑,定要唱下去道:
只見滿眼風波惡,似離別當年懷水仙。
小鵲吹著笛,聽見他啞了,不禁嗤的一笑,便脫了板。賽兒跳起來道:“這個死喉嚨偏不爭氣。罷,罷,不唱罷。我來吹笛子,奶奶唱。”藕香笑道:“今兒不利市,我也沒得嗓子。你爺剛唱了板一枝花,就像老貓聲似的。”秦珍聽著笑了道:“不唱罷,咱們呷杯酒睡罷。”銀雁聽見,忙去把日間秦珍帶回來的白玫瑰,開了一瓶進來。又裝了兩盆鮮荔枝和藕瓜蓮子等類。三人便坐下,一塊兒吃了。賽兒便自睡去,秦珍和藕香兩個用花露水洗了個澡,覺得遍體松爽,也便安寢。
次日已是初三,藕香派人去園子裡把洗翠亭鋪設起來。又把外面西花廳結了綵綢子,預備明日給寶珠請男客的。又封了些賞封,是二兩一個的。再把昨日秦珍吩咐的一百兩銀子,撿了兩個元寶,用盤子盛了,蓋著紅綢子,叫翠鶯送往天風樓寶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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