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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喊你來,卻不為這個。因今兒往中丞處去來,中丞自己說‘人因我不是個正途出身,那些士子們都瞧不起我,我回來想半天來,得一個法子。想也沒什麼幹不來。’我因問什麼主見。中丞說‘我想刻一集事詩,無奈我自己動不得筆。倘請外面人做去,似不穩便。’意思要請我做,我哪裡高興替他幹這些,便不回一話。中丞見我不語,他便移近座兒向我說:‘老兄有了年紀自不肯代我幹這些,聽說令侄的筆墨很不壞,此地個個都推許他,可否就勞他替兄弟幹這點兒事。兄弟替他保一個兒功名玩玩去,不很好嗎。’我知道你不愛這些功名的,便一口兒辭了。中丞又說‘既不要功名,兄弟便封五千兩的潤筆,送去便了。這詩也不必過好,過好了便不像兄弟做的,也不用多,只要這麼一二百首,有一卷子可訂便有了。’我因想你老不能掙一個錢,白白的拿這一大宗銀子回來,也好叫你太太歡喜。所以我答應下了。”說著便向抽屜內取出一卷本子來道:“這是他來的題目,你拿去做去。可不要又丟在腦背後,不幹了。”寶珠打起臉兒不應。秦文放下臉道:“怎麼?”寶珠勉強應了個是。接了本子在手,便想要走。秦文道:“今兒你姐妹們因鬥巧,辦下了些什麼可口兒的酒菜。本來要去喊你,你便在這裡吃罷。”寶珠不敢違拗,便仍坐下。秦文因道:“今兒你論的音律很見些兒功夫,明兒你向帳房裡領十支大卷筆、十錠松煙去。明年鄉試近了,可不要誤了正經。”寶珠唯唯。 一會子擺上飯來,寶珠便和秦文、袁夫人及美雲姐妹一桌兒胡亂吃了些。見沒事,便回惜紅軒去。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正是:
書生莫笑無長物,一句新詩一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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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莽寶珠誤嗔好姐姐 苦媚香遺集惜惺惺
卻說寶珠自東正院回來,一肚子惡氣。跑到婉香房裡便打起臉兒向床前坐下,一聲兒不言語。婉香當是惹了罵來,因緩緩的問道:“怎麼又生氣來,敢是三老爺說了你什麼?”寶珠道:“不是。今兒倒還賞我許多物件,只不該拿我的筆墨去賣錢。難道我的文字便臭到這樣,只要拿錢來便該替人做牛做馬的抽腸子。便五千萬銀子,我也不肯拿筆墨換去。”婉香不懂,因笑道:“這話我不解,誰拿你筆墨賣錢去?”寶珠道:“還有誰呢。”婉香道:“賣多少錢來?”寶珠道:“五千兩銀子。我看著只是一堆牛糞塊子。”婉香笑道:“什麼好文字,便賣到這些錢。”寶珠恨道:“你也來了,好,好!明兒你們多睡到金銀子堆裡去罷。”婉香紅了臉,氣起來道:“這奇了,怎麼和我嘔起氣來。”因想道:“只道他一向溫存的性兒,不道也這樣使性,我何苦趨奉他去!”想著眼圈兒紅了,便拿帕子拭眼淚。寶珠一眼見他哭了,知道自己太莽闖了些。便甜言蜜語的央告了一會,婉香才回過念來,想也錯怪了他。因見寶珠挨著他口裡不住聲的叫好姐姐,身子兒和扭股兒糖似的,倒覺好笑起來。因道:“你怎麼受了人家的氣和我嘔來,到底你講這一篇子我也沒一點兒頭腦,究竟為著什麼?誰賣了你什麼?去生誰的氣呢?”
寶珠因陪笑將前事說明了。又道:“我不是愛惜筆墨,只怪他拿錢來買我的,把我當做什麼看了。”婉香笑道:“那你也不犯著生氣。你不要錢你不拿罷了,請老爺收入總帳去。老爺還格外疼你些,說你好。可知道一家的主子總沒一個不愛錢的,況又是你的大人,你便順他一個意兒。這詩你不愛做,明兒我替你做罷了。”寶珠聽了這話,也通氣了許多。便袖出一卷子來道:“你瞧,他還有題目呢。”婉香接來看時,見寫些什麼《上菜相國》,又什麼《與某中堂同席得句》,又什麼《蒙恩賜壽字紀典》,又什麼《某總裁囑閱闈卷》。因笑道:“笑死人了,這些我不做。叫春妍做幾首兒塞塞責罷。這《紫禁城待漏》和這個日本星使紀遊的詩,你可做去。那些四季詠物即景等題,我代你做罷。”寶珠道:“這個我不敢勞你,好好的筆墨替這些東西做,我還犯不著,況是你。明兒我拚把這支筆汙了,一起我做去罷。今兒七夕又是你生日,我想做幾句應景兒的。你沒用飯,咱們作對兒,便在這床裡吃杯酒。”婉香啐了一口,又把臉飛紅了道:“你講話也留神點,再隨口亂汆可不要又說我惱你。”寶珠回頭一想,才知道說的沒意,他聽的有意了。因陪笑道:“姐姐可喝杯兒酒?”婉香點點首兒。便喊著春妍把前兒秦珍送來的白玫瑰酒開了一瓶。
寶珠便盤腿兒坐在婉香對面喝酒。婉香見攢匣裡的果品都不可口,因向春妍要洋葡萄和波羅蜜吃。寶珠道:“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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