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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銀子,說只要還府裡便了。這會子小婦人來,也不為別的,總求太太念先家老爺和家太太在日情分,派個人把家大爺的棺木盤了回來。假貨幾千兩銀子,給家爺落了喪,那不但小人頌德,便家爺在九泉之下,也是銜恩不朽的。”柳夫人聽了這話,止不住眼淚。因一想:“難得葉家有這樣義僕。”因道:“銀子盡用罷了。盤喪我這裡珍大爺去理值吧,銀子要多少使用,只問他拿,一切不可草草了事,都要照頭裡你家赦二爺那樣才是。”那兩不婆子磕了頭道謝。柳夫人叫丫頭們外面留飯去。又把寶珠叫來教他吩咐金有聲去。“著他今兒便去,帳房事件,但另外請人代理了。”寶珠答應出去,一會子進來回說:“金爺說去便今兒去,他家裡沒人,只菊儂姐姐,可否請太太留在府裡照顧。”見柳夫人道:“那叫他放心去,他小姐,我留著家住,給瓊兒媳婦作個伴,倒也很好。你便這樣講去。”寶珠出來,對金有聲講了。金有聲自是歡喜,又把帳房薦了桑春。寶珠說:“好。”便自進來,回了柳夫人。見擺了飯了,便在南正院吃了,回院子裡來。
剛到留餘春山房門口,見迴廊上站著兩個丫頭,說著笑著,寶珠來,也沒看見。寶珠走近看時,見一個是陸瑣琴身邊的丫頭綠綺,一個是笑春。寶珠要聽他們講什麼,便閃在薔薇架後,聽綠綺道:“你小姐的皮胃兒,也真好,偏我們這一位便像個女學究,天天在家裡,要我們做文章。我們都笑說要這個何用?倒不如學做做詩。他便有一番大議論,說那做詩的沒用處,他頭裡見你們三爺,一味子講些詩詞音律,他回來說,人說寶珠怎樣好怎樣好,哪裡知道,是一個一輩子沒出息的東西,連文章也不會做,還說是才子。”笑春笑道:“這話教這位爺聽見,定把腿條子跳斷了。”綠綺道:“現在倒也不了。他因見三爺常進館去,又常做文章去,所以才不講這話了。”寶珠暗暗好笑。聽笑春笑道:“他不愛做詩,怎麼今兒又請白小姐來聯句呢?”綠綺笑道:“他能做什麼詩,做也不過五言八韻的試帖罷了。”笑春笑將起來,忽遠遠有人喊綠綺。兩人便都往惜紅軒去了。寶珠聽說他們在那裡聯句,便同鬥鬥跑到惜紅軒來,一進門見滿天井開了垂絲海棠和十姐妹兒。此時正是四月天氣,綠蔭滿地,裡面靜悄悄的,有些吟哦聲。進房去,見許多人圍著中間圓桌上。過來看,是白素秋坐著,拿枝筆向紙上寫,瑣琴、漱芳、菊儂、藕香、美雲、麗雲、綺雲、8雲、賽兒俱在,只不見婉香,四下看了一看,見婉香打後房出來,笑問道:“可輪到我沒有?”大家都道:“未呢。”寶珠見婉香和眾人,都穿著去年藕香送的絳色平金大富貴單襖子,只素秋、菊儂、賽兒三人不同。素秋穿的是白緞子繡粉紅秋海棠花的單襖子,下面被眾人挨著不見。菊儂是鵝黃平金菊花的單襖子。賽兒卻和自己一樣的紫金冠裝束。眾人也不理寶珠,只看著素秋寫字。素秋寫畢,菊儂正坐下去寫,寶珠便捱到菊儂身邊來看,菊儂回頭笑了笑道:“你挨著我怎麼寫呢?”寶珠道:“我瞧瞧誰做的好。”素秋在旁笑嗔道:“我肩膀子壓坍了,怎麼站著,總要把這隻手靠到人家身上來。”寶珠笑道:“人家身上,幹你什麼事。”大家都笑起來。寶珠一面笑著,一面看詩,見寫著:
立夏惜紅軒聯句,限八庚三十韻排律,各依年齒接句。
春風歸去也,(瑣)旭日滿窗明。砌草侵瑤檻,(藕)
池波撲畫楹。欄杆猶著露,(漱)庭院悄無聲。
鶗鴦窺人喚,(素)鷓鴣隔樹鳴。
寶珠道:“下面還有一句呢。”菊儂見問,因笑道:“你替我寫一句吧。”寶珠便道:“讓我坐著寫。”菊儂剛站起來,寶珠便換坐下了。提起筆來寫道:
玳梁聞燕語,寶鏡證鴛盟。午夢醒無覓,
寫到這句,還要寫下去。美雲擠著他道:“該我接了,讓開讓開。”寶珠哪裡肯,急急的又寫了一句道:
春情說不清。
美雲撇手把筆奪來,寶珠才讓他坐下。美雲笑道:“這個只能算我的了,這春情一句,該算婉妹妹的。”婉香道:“那我不用這句,改作 辰鍾數不清。疏簾篩竹影,美雲替他寫了道:“這會該是寶弟弟了,我替你寫兩句吧。”寶珠說:“好。”美雲便寫道:
深巷賣花聲。天氣兼寒暖, 麗雲道:“該我了。”便坐下寫道:
時光陰復晴。綺屏爐篆細,
綺雲接下道:
瑤榻簟紋平。蘭葉香風滿,
賽兒便請綺雲代寫,自己念道:
薔薇宿露盈。珠幃垂屈戍,
茜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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