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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優頓並沒有被眾人所遺忘,雖然王室的禁衛軍死傷枕藉,或是因為馬匹失控而被帶到遠處,但在這一團混亂中,依然有一人站立著不動──那是年輕的德海姆,他的忠誠超越了恐懼,他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因他敬愛驃騎王如父。梅里和他一起乘著溫佛拉衝進敵陣,但駿馬卻因恐懼而拋下兩人,在平原上狂奔。梅里像是野獸般趴在地上,極端的恐懼讓他無視眼前的情景,覺得一陣噁心。
“你是驃騎王的臣民!驃騎王的臣民!”他在內心大喊著:“你必須要留在他身邊,你自己說將會視他如父。”但他的腦中依舊一片混亂,身體止不住發抖,他不敢睜開眼或是抬起頭。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他似乎聽見了德海姆說話的聲音。在這情況下,那聲音相當奇怪,讓他聯想到曾經見過的另一個人。
“離開,怨靈,腐屍之王!讓死者安息!”
一個冰冷的聲音回答:“不要阻擋戒靈對他的獵物動手!否則他將不會只殺死你而已,他會把你帶往詛咒之地,讓你的血肉全被吞食,靈魂在魔眼之前永恆受苦。”
鏘的一聲,德海姆拔出了寶劍。“隨你怎麼做,但我將盡力阻止你!”
“阻止我?愚蠢,天下的英雄好漢都無法阻止我!”
在這生死交關的一瞬間,梅里聽見了最奇怪的聲音。德海姆似乎笑了,那是如同鋼鐵敲擊一般清脆的笑聲。“我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你眼前的是名女子──我是伊歐玟,伊歐蒙德之女。你的物件是我王和我父,如果你並非永生不死,那就滾開吧!不管你是活人還是邪惡的幽靈,如果你敢碰他一根汗毛,我都會將你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
妖獸對她嘶吼,但戒靈卻遲疑了,沉默地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梅里對於這現況的驚訝蓋過了恐懼,他張開眼,發現自己又看得見了。妖獸就在距離他只有幾步的地方,戒靈之王的身影像是純粹絕望的集合體一般騎在它之上。在它左邊不遠的地方則是自稱為德海姆的伊歐玟。她除下了隱藏身分用的頭盔,金色的秀髮隨風飛揚,她灰色的雙眸毫不退讓地看著前方,臉頰上掛著之前的淚水。她手中握著寶劍,另一隻手則是舉起盾牌,遮擋敵人可能的攻擊。
她是伊歐玟,也是德海姆!梅里的心中閃過那張在登哈洛時的臉孔,看得出充滿了生亦何歡、死又何懼的決心。他突然間覺得非常感動和驚訝,他種族特有的勇氣也被喚醒了,他握緊雙拳,不能讓這麼美麗、這麼堅定的人死掉!至少,她不能在這種狀況下孤身一人死去。
敵人的面孔並不是朝向他,但他依然不敢作出任何誇張的動作。他慢慢地、慢慢地爬向另一邊,黑影將軍則因眼前的女子而感到疑惑、擔憂,只把他當作泥濘中的小蟲一樣不屑一顧。
突然間,妖獸拍打著醜惡的翅膀,吹起了陣陣腥臭的氣流;它再度躍上空中,俯衝下來,尖叫著對準伊歐玟又啄又抓。
她依然毫無所懼,身為驃騎之女、王室成員,她雖美麗,卻也同樣的致命。她在電光石火間一劍揮出,準確地砍中敵人。她將妖獸伸長的脖子徹底砍斷,讓它醜陋的腦袋滾落到地面。當它發出轟然巨響落到地面時,她敏捷地往後一跳,冷靜地看著那醜惡的生物重重砸落地面,它一死,那陰影就跟著消退了。伊歐玟周身籠罩在光明中,日出的金光照著她閃閃發亮的金髮。
黑騎士從這一團模糊的血肉中走出來,高大的身軀散發出驚人殺氣。戒靈的怒吼像是毒液一般,讓所有旁觀者都掩耳走避、頭昏眼花;在同一瞬間,他毫不留情地對準伊歐玟揮出巨大的釘頭錘。她的盾牌在此重擊下立刻佈滿裂痕,持盾的手臂也因此骨折,更因為收不住勢子而踉蹌跪倒。黑騎士步步逼近,雙眼冒著冰寒的光芒,準備再給她致命的一擊。
但是,他突然發出痛苦的號叫,腳步不穩地仆倒向前,釘頭錘偏離了目標,敲在地面上。梅里的寶劍從他身後刺來,穿透了黑色的斗篷,插進黑甲間的縫隙,割斷了他膝蓋的肌腱。
“伊歐玟!伊歐玟!”梅里大喊著。接著,她勉強支起身體,使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寶劍刺進皇冠和斗篷之間的位置。寶劍炸成碎片,皇冠匡當一聲滾落地面。伊歐玟摔倒在敵人的屍體上……驚人的是,那斗篷和盔甲內竟然是空蕩蕩的!它們殘破地散落四處,淒厲的慘號聲直向天空,那薄弱的聲音在微風吹拂下消散在空氣中,自此消失在這個紀元。
哈比人梅里雅達克站在屍堆中不停眨眼睛,就像不習慣光明的貓頭鷹一樣。他的視線完全被淚水給掩蓋了,透過這層薄霧,他看著美麗的伊歐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