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等在了那裡。這個衣冠楚楚日理萬機的男人,完全暴露在公園門口的廣場上,肩上挎著一個黑色的大公文包,平凡得與所有其他的遊人沒什麼兩樣。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對兩個人都是陌生的,也是公平的,但它很利於雙方拋開成見,從零開始全面地去認識去接納對方。方弘略下車步行走了過來,在他走過來的那一段距離裡,他們都同時全部暴露在對方的視野裡,這一段距離對雙方都是尷尬的,當他們終於走到一起時,趕快不好意思地握了握手,然後才志同道合地一起向公園裡走去。
他們是沿著長春園東邊一條人跡罕見的小路往裡走的,星期三遊人很少,走這條小路的人就更少。他們一邊走一邊談論著荷塘中的荷葉、湖邊垂釣的老人,以及荒涼的小路邊那些寂寞的野花。高倉談起當年他隨父親在東北下放的那一段日子,他說那時候他經常一個人坐在河邊的大壩上,望著河的對岸,盼望著自己早一天長大,成為一個威風八面的軍人,但是當時他壓根沒想到自己今天會成為一個商人。他說他現在經常看見那個安靜的沉默的少年坐在記憶的深處,咀嚼著河壩上甜甜的草芯,他不知道那個少年與今天這個183CM的男人有什麼關係,這其中無法解釋的神秘讓他時時感到鬱悶。
方弘略說到他在美國唸書的日子,說到他與梅亭認識,然後一起分手,他說他的生命幾乎都給這個女孩佔滿了。他說梅亭的時候也說到了哈佛教堂前的大草坪,他說那草坪對他來說已經成了安寧和美好的象徵,他時常想走回那個草坪中去,可是現在卻一天比一天感到那個地方離他越來越遠。在高倉聽來,他這麼說的用意一方面是想表明自己是一個真性情的男人,另一方面是在替他與戴卿卿的緋聞開脫,第三是想證明自己其實胸襟十分坦蕩。
他們在蘊真齋北邊的一個岔道上,看到一個女孩獨立坐在草地上看書,這個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條黑白格子的長褲,一件白色的棉布襯衣,看上去十分乾淨。太美的東西往往是危險的,高倉一忽間突然有點替她擔心,他想她一個人坐在這裡,要碰到歹徒怎麼辦?在這種地方,即使叫喊也是沒有人聽到的。他想應該勸女孩回去,或者到一個稍微有人走動的地方,可想了想又把喉嚨裡的話嚥了回去。正在這時,方弘略開口了,他小聲地念了一句紀伯倫的話:“美將我們俘虜,可更美又把我們釋放。”說完後他彎下腰,順手採下了一朵白色的野*。高倉也跟著停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弘略手上的那支花,突然就想起“飄”來。
然後他們從長春園繞到大水法,又從大水法走到福海邊上。滿園的荷花層層疊疊地開放,紅的、白的、黃的、粉的,在遊人的視線近前無聲地喧鬧著,遠遠近近地輝映著人們世俗的眼睛。在福海東邊的一堆亂石上,兩個男人情不自禁地坐了下來,這次刻意製造的公園約會,使他們的瞭解更為純粹,也更他們從本質上更加了解對方。高倉把他的包撂在一邊,象一個大男孩一樣枕臥在明媚的陽光之下;方弘略哼起了一首叫《光陰的故事》的老歌,還和著節拍用一根小草比乎著拍子。那一天,這兩個在商業浪潮的巔峰爬滾的男人,有機會又變回為一個男孩,象模象樣地單純了一回。
儘管這種單純附著在難以擊破的虛偽上面。
出了圓明園後,他們在頤和園門口的一家水魚館坐了下來。兩個小時的遊園,為他們這場談話鋪平了道路,他們坐下來後,就開始談論國內外的形勢,以及未來Internet的發展方向。高倉為了請出方弘略,百忙之中不惜犧牲寶貴的時間,與無所事事的方弘略兜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不能不令方弘略感動。因為雙方都懷著美好的心願,因此他們的談話具有了非常高的質量。
雖然環境十分殘酷,但中國網路公司對那斯達克的信念依然不倒。張傑松和石磊遙望著那斯達克的大門,與大多數網路公司一樣,進入了一個低潮的徘徊時期。隨著一些網路公司倒閉或被收購的訊息不斷傳來,他們也不斷地考慮尋找買家。
現在的電影片道越來越多,電視人也一天比一天感覺沒有節目可做。又一年的畢業分配已經到來,這對那些要走向社會的大學生來說,一次非常重大的人生選擇就擺在眼前,而這種選擇的重大,將促使他們抓住來自任何方面的實質或非實質的幫助。在此情況下,電視導演梁笑泊先生策劃了一次中關村企業家與大學生的對話節目,在這個節目的錄製過程中,張傑松作為嘉賓,有機會第一次與高倉平等地坐在一起。
錄製現場是北京電視臺的一個攝影棚。那天晚上張傑松、高倉還有另外三位中關村有些名氣的人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