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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位老師走在長安街上,他們給我背戴望舒的《雨巷》和徐志摩的《贈沙揚娜拉》,那聲音從兩個長輩的口裡虔誠地誦出來,彷彿來自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在這個物質的社會里,時不時透出一些非物質的聲音,讓人感到生活的悽美和壯觀。是的,我熱愛生活,儘管它時常讓我無所是從。
(落款是2000年1月11日)
安童回信——
我發現你總能發現生活中我所遇不到的東西,比如賣自己詩歌的落浪詩人。也許我確實走的太少,或根本已沒有了你對生活的那種敏感,真希望你永遠保持這種天性。生活是最好的老師,遠離了現實的生活,感受往往是很脆弱和蒼白的,比如我現在就是如此。我彷彿太久沒遇到象你描述的兩位老者背誦如徐志摩般詩人詩歌的情形,這是一種生活的浪漫和樂觀,我真的很羨慕你。有時候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因為職業的關係或者說因為社會的原因,現實中周圍的女孩子太多,而且多數漂亮有餘思想不足,與她們在一起除了吃吃飯,打打球,郊外玩玩,偶爾陪著到她們感興趣的地方去去,不可能有什麼思想交流,說實話進行這種交流也顯得怪怪的,而在網路上只有交流,我不可能請你現在吃夜宵,你也不可能請我去酒吧,我們也不需要把時間花在其他方面……
(落款是2000年1月12日)
杜菀鶯:……
如果這些文字不是在杜菀鶯的郵箱裡發現,施文斐永遠也不會知道,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居然能寫出這樣讓人拍案叫絕的情書;如果這些文字不是他老婆與另一個男人寫的,他會對兩個人都敬佩得五體投地。那麼美的語言,那麼美的情緒,那麼動人的訴說,那麼精美的感覺。可是……施文斐要不是電腦壞了,要不急著趕稿,他就不會用他老婆的電腦;如果不用他老婆的電腦,他就不會看到這些信;如果他看不到這些信,他媽的他就不會……
可他的電腦壞了,被一個什麼“愛蟲”病毒感染了。他收到一個郵件,叫做“I LOVE YOU。”他開啟這個郵件就覺得不對勁,結果沒多久機器就黑屏了。他在他老婆的電腦上調出大量的資料,資料上說那叫做“I LOVE YOU”病毒。還“I LOVE YOU”呢,這個時代,真他媽有點意思。
他被感染了,他被“滅”了,被一個叫“I LOVE YOU”的病毒。真好,被滅得真好。
他欣賞著他老婆與別人的情書,他覺得簡直太刺激了,太感人了。他的老婆是如此真誠,如此乾淨,如此偉大,他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呢?他以前寫過情書嗎?他都是怎樣寫的呢?也是這麼精彩嗎?也是這麼純情嗎?也是這麼他媽的嗎?……
去你媽的網路!
施文斐狠狠地給了那臺電腦一拳,提起他那已經被滅了筆記本,在傍晚的時候離開了他那充滿熱烘烘的情書的氣味的家,遊蕩在風颼颼的大馬路上。他以一個落魄者的姿勢,一忽兒仰頭長嘯,一忽兒又低首短嘆,他把冷風和沙塵一起吸進了肺裡,他發覺自己其實仍然與那些撿垃圾的一樣,屬於同一個階級,他們都在那無影無形的大都市裡,被衣著華貴的人們同情著。他的那些所謂的工作、職務、名聲、金錢,不過是一件臨時的衣裳,現在他一下子被剝得精光;他的肉體被鞭打著,一把情書的藤條,把他抽得遍體鱗傷……
一個女人朝前走著,肯定是朝一個男人走去;而一個男人往前走,卻是走向越來越濃的黑夜。施文斐的目光裡沒有人,所有的人都是紙人紙馬,是這個城市夜晚的背景。他們騎著腳踏車,圍著厚厚的圍脖,只不過是想讓這個背景變得多一點時代感;他們坐在豪華的大轎車上,只不過是為了讓城市更加堂皇。這些,這些有什麼用呢?他都看不見,他是這個背景的中心,其它都不存在,都化成一種寵大無邊的情感,都和他一起在憤怒、傷悲和感嘆。他在風中獨自舞蹈,獨自表演著他那火辣辣的痛苦,連路邊的石子,都在注意著他的孤獨。
不,平民化的都市裡根本沒有觀眾,大家都在盡情地表演,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施文斐在風裡走了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正處在這樣一種尷尬的境地,刺骨的冷風讓他的那點痛苦很快變得灰頭土臉,他截住一輛正在開來出租,坐穩後才深深地體會到這個世界上,痛苦竟然是一種豪華無比的感情。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是不會去談什麼痛苦的。
昨夜走路撞大樹,獨自昏倒,躺在白頤路。
衣帽全丟真後悔,為伊搞得太狼狽。
眾人找我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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