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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十萬兩銀票視若無睹,還一副公正無私,鐵面無情地嚴詞勒令鳳徽號立刻交出主謀首犯,並且等候朝廷重懲發落!
她奔波了整整一日,極力動用一切可用人脈、資源,可就連鐵叔這個鄰州的老總兵、老同僚出面官說也被打了回票。
事已至此,宛如天柱斷傾,再也無力可迴天。
談珠玉頹然地跌坐在書房裡,臉色蒼白如死,一顆心直直地往下沉。
無止境的黑暗和絕望逐漸朝她圍攏傾軋壓迫了下來。
——遭人陷害了。
定是有人內神通外鬼,這才能將一百五十艘船其中的五艘掉包挾帶,那人並且還暗地通知海衙進行搜查,若非如此,海衙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扣鳳徽號的船?又豈有通天本領確定是哪五艘船載了私鹽,且一舉查獲?
這個包藏禍心的混帳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致鳳徽號——不,是致她於死地?
談珠玉臉色煞白,渾身冰冷戰慄。
她有負他的重託,將這筆最重要的大生意徹底搞砸了,他會怎麼想她?他往後還怎麼信任她?
談珠玉,你怎麼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她恨不得殺了自己。
“主子,鳳爺……命你立刻到議事堂去。”若兒無助地絞擰著衣角,難過地看著她。
談珠玉扶著桌沿撐起了雙腳,心中一片冰涼。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出奇冷靜平穩。
到了議事堂之後,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商岐鳳盛怒鐵青的臉色——
啪!
談珠玉臉頰炸起燒辣辣劇痛感,他大掌重重一捆,幾乎令她踉跪跌倒在地。
“這樣的錯誤,”他字字冷厲如箭,“不準再有第二次!”
“賤妾明白。”
疼痛的不僅僅是雙頰,還有喉頭那口硬忍住的濃濃血腥和悲憤。
一切的一切,猶如惡夢與殘影相疊,過去和現在交錯。
這些年來,她苦苦奮戰,忍辱求生,努力不讓命運無情的大浪一次又一次將她打沉下去,她還沒有復仇成功,還沒有奪回原屬於她的所有,她絕不允許自己倒下!
只是這一次,她旺盛的鬥志幾乎全被擊潰了。
白天燒入骨髓的痛苦,在夜晚驚醒之後,夾帶著過去的血和淚,繼續不斷不斷地啃噬起她。
當年……惡夢殘影再度浮現……
第5章(2)
那夜,下了場寒惻惻的秋雨,嘩啦啦地擾得人恁般心煩。
十四歲的談珠玉烏黑髮絲上彆著蕊小白花,清麗依舊,只是往日笑吟吟的眼神被濃郁得化不開的憂傷取代,瓜子臉上常帶著一絲令人心酸的茫然無措。
原本是個備受雙親寵愛的小女孩,經過父親病亡的打擊,一夜之間像是白白長了好幾歲。
“虎姑婆拍著門,啞著聲音喊:‘開開門哪,我是你們的姑婆,我來看你們來了,快把門開開哪!’”她摟著妹妹,翻著童本兒,一字一字地念。
“不能開!不能開!”囡囡又害怕又愛聽,胖胖小手緊緊捂著雙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緊盯著姐姐。“然後呢?然後呢?他們開了嗎?”
“開了。”
囡囡抽了口氣。“丸蕩了。”
“是完蛋了。”她想笑又忍住,“要是囡囡,可開不開門呢?”
“不要開!不要開!”囡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囡囡真聰明。”她一笑,突然聽到外頭一陣擾攘。
還來不及反應,砰地一聲巨響,緊閉的門扇猛然被踹開。
“虎姑婆來了!”囡囡嚇得尖叫起來,急急躲進她懷裡。
“囡園別怕,沒有虎姑婆。”她抬眼怒視那不知哪兒來的莽撞之人,卻沒想到雙臂一陣劇烈痛楚,她和懷裡的囡囡都被來人兇狠粗魯地往外拖去。
她又驚又怒又害怕。“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
“好痛——姐姐——我要姐姐——”囡囡嚇得哇哇大哭。
“把妹妹還給我!你們這些壞人——”談珠玉拚命想要把囡囡搶回來,卻同樣被抓扯了出去。“菊姐姐救命啊——”
祠堂燒紅了滿屋燭火,亮閃閃地照出了一室黑壓壓的人。
堂上臉色凝重坐著的是平日笑得彌勒佛似的大伯,和高瘦仙風道骨似的二伯,兇霸霸的四叔卻一反火爆性子,沉默慍怒地直直盯著跪在祖宗牌位前的美麗瘦弱的女子。
為什麼娘會跪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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