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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銀從我賬上出,所以日後大可不必擔心。走吧,回去看看。”
荷香和雪柳長舒口氣,卻也明白大小姐越是如此,越上了夫人的當。抬了幾個大丫鬟,只會讓底下人更為不甘,更蠢蠢欲動。不過她們也要過活,便隱下不提。
趙純熙嘴上說得大氣,實則心頭滴血。她生活素來奢靡,每月八十兩的用度還是關素衣往最低限額裡算,實際上僅購買珠寶首飾一項,每月支出都愈千兩,月銀從來存不住,還得找爹爹補貼,所以賬上沒多少餘財。
支撐三五月已經夠嗆,更何況等到兩三年後出嫁?屆時別說底下人,恐怕連心腹都留不住。人心實在難測,人心更為險惡,她感到疲憊極了,也茫然極了,怎麼也想不通關素衣是如何輕輕鬆鬆把那麼多人算計進去,心裡不免畏怯。
主僕三人怏怏不樂地回到蓬萊苑,就聽裡面吵吵嚷嚷,沸反盈天,幾個表姐妹正為了誰住寬敞的房間而爭執,就差動起手來。伺候的僕役月銀減至原來的三成,吃穿住行也大不如前,自是恨透了鳩佔鵲巢的葉家人,只做做樣子規勸,並不加以阻攔,甚至還有幾個躲在旁邊看戲,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趙純熙額角一跳,立刻跑去調停,不小心被某位表姐撓了脖子,留下一條血痕。爭吵總算是消停了一會兒,她這才精疲力盡地推開房門,就見三姨母葉繁並三位葉府嫡女坐在房間裡喝茶,手邊均放著一堆首飾,仔細看都很眼熟。
“哎呀,你們怎麼把小姐的妝奩開啟了?”荷香抱著空空如也的錦盒喊道。
“我們坐著無事,借妹妹的東西賞玩賞玩。你這丫頭喊什麼,別說這些粗製濫造的玩意兒,便是九頭鳳釵我們也見過,何曾會貪這點小便宜?給給給,都退給你,真是眼皮子淺!我大姑姑現在可還是婕妤,她一日尚在,我葉家就不會真垮,你們給我等著!”大表姐葉馥當即就甩起臉子,拂落手邊一堆飾物,珍珠、翡翠四處亂濺,更有幾個鐲子摔得粉碎,看得趙純熙眼疼心更疼。
她當初最佩服大表姐一擲千金的豪氣,再貴重的東西都不看在眼裡,一顆碩大東珠說碾碎就碾碎,當成珍珠粉喝。然而這份豪氣若放在她身上,且拿她的東西糟踐,她才知道這人是如何可恨。
她氣得胸口生疼,倘若立時張嘴說話,怕是會噴出一口老血。然而不等她委屈,另外兩位表姐就委屈上了,捏著帕子,擦著眼角,哀泣道,“姐姐,你就消停點吧,咱家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妹妹多有輕慢戒備是應當的,誰讓咱們落魄,還連累了她?莫說只是看看她的東西,以後恐怕連正堂都進不來。咱們還是去找姑父辭行吧,離的遠些才好,免得壞了素日情分。”
好哇,拿爹爹來壓我!裝無辜,裝可憐,告黑狀,還真是引狼入室了!趙純熙不止心疼,五臟六腑都疼起來,肚子裡宛如一把火在燒,整個人都快炸了。她總算明白關素衣面對手段頻出的自己時是何感受,雖然輕易就能把人摁死,卻還是覺得噁心。
“幾位姐姐方才沒聽我爹爹說嗎?在別人家就要守別人家的規矩,否則不拘哪個院子丟了財物,便報官處置。荷香,你清點清點首飾,看看缺了什麼沒有。”她咬牙切齒地道。
荷香剛應了一聲,還來不及去撿地上的東西,幾位表小姐就齊齊告辭,倉促離開。
葉繁留在最後,拿手帕碰了碰外甥女脖子上的傷口,憂慮道,“誰把你傷了?那些浪蹄子,到現在還如此猖狂,待會兒我就讓大伯母好好教教她們規矩。雪柳,快給你家主子拿點傷藥過來,我替她敷上。”
趙純熙總算舒坦一點,與三姨母相對而坐,紅了眼眶,萬沒料氣氛剛有所緩和,那頭又問,“你爹爹會不會有事?我與他的婚事能成嗎?他那爵位……”
原以為能風風光光嫁進侯府,當一個比正頭夫人還得臉的妾室,卻因一樹珊瑚,所有美夢盡皆破碎。這還沒完,大伯父先是閉門思過,後被抓去天牢,不過一日功夫就畏罪伏誅,而原本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葉府,呼啦啦一下燒成了灰燼。種種變故來得太急太快,竟絲毫也不給葉繁反應的時間,當她猛然回頭,後面已無退路,前方只餘黑暗,不知踏前一步是粉身碎骨還是逃出昇天。
若趙陸離能安然避過此劫,保住爵位,那是最好,若不能,她也得好好想想了。畢竟葉婕妤還在,只要她一日不垮,葉家就不會真的玩完,與其嫁給犯官,等著皇上清算,不如趕緊找個出路。
她的這些想法,趙純熙哪能猜不到?既為爹爹不值,又覺依賴外家的自己可笑,更看不起三姨母的鬼蜮心思。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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