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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真正的踏腳石。你想他彈劾皇上需要承擔多大風險,頂受多少壓力?皇上暫時用的著他,他就是帝師,倘若哪天用不著了,他每一次彈劾,每一次觸怒,每一個得罪的權貴,將來都會成為他的催命符。而他卻不得不幹,且還要幹好,只因聖命難違,只因天下是皇上的,我們所有人都得聽他擺佈。關家人很了不起,他們不以為苦,反以為榮,願捨生取義,鞠躬盡瘁,將來必定留名青史,芳傳百世。你母親來自於這樣一個家族,其品行自是無汙無垢,大仁大義,若我無法活著回來,你便帶著望舒去求她,好好聽她的話,誠心誠意孝敬她,關家名聲在外,她內秀於心,必不會拋下你們不管。”
“爹爹,您別說了!”趙純熙撲入父親懷中,嗚嗚哭起來。
趙陸離卻不能不交代清楚,“不說怎麼能行,世事總有萬一。關家沒錯,錯的便是你外家,你外祖父做的那些事我不能告訴你,你只需知道,他認罪伏誅,死的半點也不冤枉。你無需因他慘死就對你母親心懷芥蒂,甚至仇恨,須知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連皇上都得承擔觸犯國法的刑責,其他人又算什麼?皇權之下皆螻蟻,你們遠離朝堂,安穩度日便可,切莫學葉家人那般愛慕虛榮,攀附權貴。你弟弟被慣壞了,做事從不過腦子,我和你祖母都管不住他,但他最聽你的話,你說母親好,他就盼著我娶她;你說母親不好,他立馬躲著她,逆著她。你日後切莫再誤導他,多多說你母親的好話,教他親近她,若你母親歡喜了,願全心全意栽培他,他將來的前程必定不差。關家調·教人的手段,你一個女兒家可能不知道,然你放眼朝堂,如今能說得上話的,除丞相一系,便是帝師及其門人。有這樣強力的靠山,你們必然一生無憂。”
話落他淚灑滿襟,慨然長嘆,“你也別怪爹爹無能,爹爹當年也曾叱吒疆場,縱橫來去,然天意弄人……你只需知道,你爹爹我並非真的糊塗,也並非真的懦弱,只是不得不擺出這番作態,也好保全咱們這個家。爹爹走了,你遇事也糊塗一點兒,不要爭強好勝,更不要一門心思往上爬,上頭不是那麼好去的,你孃親……”
他再也說不下去,抱著女兒痛哭起來。
趙純熙一陣茫然,一陣絕望,卻已經沒有眼淚了。當年孃親究竟做了什麼?為何她那般風光無限,留給別人的卻只有無盡痛苦與慘淡?
60。反目
父女倆說了好一會兒貼己話才分開,趙純熙滿懷心事往回走,忽見西頭那邊已來了許多匠人,正拿著軟尺等物在丈量寬窄,又用白石灰把需要拆掉的花壇、假山、園圃一一打上標記,似乎很快就要動工。幾個西頭的管事拿著夫人畫好的輿圖站在一旁監管,隱約可以聽見“快一點,不能耽誤,多加銀子”等語,可見他們撇清葉家人的想法多麼急迫。
“小姐,真的要分府了嗎?”荷香與雪柳木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臉上滿是茫然,心裡更覺悽惶。
“關……母親說出來的話,何曾落空過?”趙純熙凝目遠眺,語氣沉潛,“動作這麼快,連輿圖都畫好了,匠人只需照圖施工,快則一月,慢則兩月,這圍牆就能砌起來。說她只是臨時起意,你們信嗎?荷香,你說得對,咱們剛邁出一步,她那頭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我外祖父,葉家、爹爹,甚至於我和望舒現在不得不與別人混居的場面,她怕是早有預料,然後先一步撕捋乾淨,當真是一點塵埃也不沾,卻把好名聲全攬過去。你看我爹爹、祖母、二嬸,哪一個不是對她感佩敬服,信任有加?她才剛來侯府半月不到,竟就把此處弄成了她的一言堂,不管你願不願,都得被她牽著鼻子走,到頭來還得感恩戴德。”
荷香與雪柳低著頭不敢搭話,心裡卻也對夫人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服了,不服不行!”趙純熙慘笑,“倘若爹爹出了事,我和望舒今後都得靠她過日子,再與她對著幹,當真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其實我自個兒都忘了起初為何要針對她,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當然是為了孃親,但現在再看,她自己都感到不值。
“小姐,您能這樣想就對了。”荷香小心翼翼地提點,“您別以為夫人的手段就只是分個東西二府,折了東府,保全西府,其實這裡面的門道多的數不清。她把兩府的人心都算計進去,跟著她便雞犬得道,不跟著她就慘淡度日,雖分了府,兩府的下人只會更敬服她,而非自己伺候的主子。她若想對付您,壓根無需踏足東府便有無數人替她謀劃,當真是胳膊掰不過大腿,您就,您就暫且認了吧。”
“認,怎麼不認?”趙純熙搖頭長嘆,“你們幾個一等丫鬟都是我身邊最得用的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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