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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父定定看她半晌,這才撫須朗笑。關素衣大鬆口氣,立刻告辭離開,說是要去東郊探望大師兄。木沐被老爺子帶去書房,這會兒正在練字,鼻頭沾了一滴墨點,小模樣十分可愛。她站在窗邊望了許久,不忍打攪祖孫倆,只好獨自上路。
明蘭剛回來,正忙著四處聯絡她的小姐妹,唯有金子跟在主子身邊。二人乘坐馬車抵達私塾,還未入內就聽見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你這窩囊廢!讓你去帝師府請薦為官你不去,偏要參加什麼科舉。你整天讀這些書有啥用?能多賺幾兩銀子嗎?你那好師妹害得你所有學生都跑光了,沒了束脩,咱們吃什麼,喝什麼?你快點給我穿好衣服出門,去帝師府借銀子。再怎麼著也是他家害了你,不能一點兒補償也不給吧?”
宋大嫂子,真是久違了!一瞬間,關素衣的思緒便從現在追溯至過去。上輩子她原可以澄清那些汙衊,卻沒料這位好嫂子竟忽然反口,言之鑿鑿地說曾親眼見過她與大師兄廝混。發配滄州後,經由趙望舒自供她才得知,對方竟只是為了區區千兩銀子就賣掉了大師兄,蓋因大師兄私德有虧被革除了功名,她害怕繼續跟著他吃苦受罪。
在這世上,不但女怕嫁錯郎,郎也怕娶錯婦,其代價均十分慘烈。
關素衣推門進去,作揖道,“大師兄,日前連累了你,師妹心中著實難安,特來向你賠罪。呂先生那事你不用介懷,不出兩月,誰對誰錯自見分曉。”
身穿寒衣,手拿書卷的儒雅男子連忙回禮,“師妹客氣了。此處吵鬧,咱們進去說話。”他看也不看妻子宋氏,領著師妹往屋內走。
宋氏雖然在家裡叫囂得厲害,卻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在身穿華服,氣質雍容的關家嫡小姐面前根本抬不起頭,哪裡還敢唸叨半個字?她連忙跑去廚房燒水煮茶,心裡盼著她能施捨些銀兩。
關素衣將手裡的一箱書籍放置在桌上,笑道,“眼看科舉在即,我便整理了一套經史子集送給師兄,但願師兄此次能夠高中,進而大展長才。如今多少人誹你謗你,將來就有多少人羨你嫉你。”
“借師妹吉言。你不必理會宋氏,全當她的話是過耳秋風,聽聽便罷。我這裡沒了弟子,正好清靜下來鑽研學問,備戰科舉。師妹的書恰好送到我心坎上,正如雪中送炭,解人危困,我卻之不恭。”
“師兄客氣,日後如有所需,儘管去帝師府找我和爹爹……”關素衣與他長談了半個多時辰,話題均圍繞著這次科舉。她雖然記得當年的科舉試題,卻絕不會告訴任何人,能不能考中,且各憑本事。上輩子師兄能高中榜首,這輩子定不會太差。而且如今政局大變,試題或許也會改變,誰又說得準呢?
離開私塾後,她隱約聽見宋氏氣急敗壞的聲音隔著籬笆傳來,“送銀兩沒有?啊呀,怎麼只送了幾本書?關家小姐竟小氣到這個地步!我呸!”
金子憤憤不平地道,“為了顧及你大師兄的臉面,咱們刻意把銀子塞在書盒底下,怎麼反遭了一頓罵呢?與你那風光霽月的大師兄比起來,宋氏著實不堪!”
“所以這世上大多是巧婦配拙夫或良人配惡婦,難有兩全其美之事。”關素衣早已經看淡了。
金子以為她在影射陛下,頓時不敢多言,憋了好一會兒才道,“若夫人的大師兄未曾考中科舉,日後還不得繼續開私塾?然而有呂先生筆誅墨伐在前,他怕是招不到幾個弟子,將來很難過活啊。”
關素衣冷笑起來,“什麼當世大儒,名聲斐然?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他酗酒成癮,酒毒早已浸透肝膽,近日來恐有性命之憂。咱們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夫人您一說,奴婢倒是想起來了,他面色紅中帶黑,眼珠黃濁凝固,果是肝膽俱衰之兆。想不到夫人您還精通醫理。”金子大感佩服。
關素衣的確通曉醫理,卻並非源於表症才料定呂先生必死,而是經由上輩子的記憶。上一世她將呂先生辭退,這人越發縱酒作樂,還連寫了許多伐文汙衊她,最後醉死在路邊,卻被時人曲解為被她氣死,叫她本就黑透的名聲又添一筆爛賬。
這輩子他愛死不死,全憑天意。
這樣想著,關素衣忽然斥道,“你一口一個‘夫人’地叫我,莫非還以為我會嫁給你前主子?日後改叫小姐,否則扣你三年月錢。”
金子哽了哽,只得乖乖改口。
119。情趣
主僕二人從東郊回來,見燕京城裡已是一派繁華盛景,不免起了閒逛的興致。街頭人潮如織,兩邊商鋪林立,幡子隨風招展,叫賣聲此起彼伏,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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