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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劇烈跳動,表面卻平靜無比,本打算磕頭謝恩,看見地上半凝固的血水又不得不停住,改為深深鞠躬。出了殿門,她長出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卻見一名黑衣人捧著一個精緻的匣子走出來,“這是陛下送給葉婕妤的禮物,必要她當場驗過才成。勞煩關夫人幫忙捎帶。”
關素衣雙手接過,對著殿門再次鞠躬,這才在另一名內侍的帶領下前往甘泉宮。她一路走一路思量,實在想不明白葉婕妤為何要置自己於死地。她是葉蓁的同胞姐妹,然而對方早在自己過門之前就淹死了,與自己根本無冤無仇。哪怕是為葉繁撐腰,頂多敲打幾句便罷,何至於借刀殺人?她們哪來那般大的仇怨?
這個問題只能由葉蓁本人來解答。自從那天被聖元帝揭穿,又灌了離魂酒,她便像個蕩。婦一般脫了衣裳在宮裡癲狂,太監、宮女,侍衛,全都忍受不了她的騷擾,奪門而逃,最後她只能抱著床柱摩擦了一整晚。
翌日醒來,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羞憤欲死,原來羞恥到極點的時候,竟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她只是個供人取樂的小丑,蹦躂來蹦躂去,自以為光鮮,實則早就被貶得一文不值。
更可怕的是,打那之後,聖元帝依然會來甘泉宮,見她難堪沉默,還會讓她繼續緬懷趙陸離,說自己很喜歡她的表演,生動而又有趣。但這絲毫不能拯救葉蓁,反倒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與恥辱。
她受不了聖元帝的戲耍輕賤,更害怕將來被千刀萬剮,無奈之下只能分別寫信向父親和趙陸離求助。葉全勇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上她?趙陸離更狠,竟直接與她恩斷義絕。
本就瀕臨崩潰的葉蓁受不住刺激,當場便發起狂來。趙陸離想扔掉她開始新的生活?甚好,那她就毀掉他在乎的一切!請封誥命?追封還差不多。
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鎮北侯夫人抵達甘泉宮,葉蓁擺手道,“把茶點撤了,去御書房通知趙侯爺,就說關氏失蹤了,讓他自個兒找找。”
詠荷躬身領命,剛走出殿門就見一名容貌絕俗,氣質高華的女子緩步而來,言明自己便是鎮北侯夫人,雖繡鞋和裙襬沾滿血跡,卻半點不見狼狽。詠荷大感驚異,面上卻絲毫不露,把人帶進去拜見娘娘。
行禮過後,關素衣將沉重的匣子放在案几上,溫聲道,“方才誤入禁地,衝撞了皇上,這才來晚一步,請娘娘恕罪。此乃皇上送給娘娘的禮物,說是讓娘娘親啟。”
葉蓁明知事情不妙,卻無法推脫,開啟盒蓋往裡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關素衣也被駭住,卻因刺激太多,腦子早就木了,只穩穩當當坐在原位。
匣子裡並非什麼禮物,而是將她帶去佛堂的那名內侍的首級,一雙眼睛睜得極大,顯然死不瞑目。
184。番外
關素衣僵硬地坐在原位,而葉蓁早已連滾帶爬地跑到樑柱後,用紗幔緊緊裹住自己,一面淒厲尖叫,一面淌出眼淚和鼻涕,看上去十分狼狽。這些天,她早已被羞恥心和絕望感折磨到崩潰,恨意深沉的時候的確想拉所有人為自己陪葬,包括葉家、趙府,甚至於一雙兒女。但現在,看見這顆首級之後,她才驟然發現死亡竟如此可怕。
她想活下去,無論多麼屈辱、卑微、絕望,都想活下去。
關素衣轉頭看她,思緒翻湧。她起初認為葉婕妤就是加害自己的兇手,後來又想,宮中那麼多嬪妃,萬一是誰想嫁禍對方呢?她並不瞭解各位娘娘,一時猜不透內情,走入殿裡試探一句,竟得知了真。相。
她說自己誤入禁地,葉婕妤並未露出驚訝或關切的表情,而是詫異於她的完好無損。直至盒蓋掀開,看見首級,她才敢篤定自己的猜測。兇手果然就是葉婕妤,否則聖元帝絕不會讓她把“禮物”送過來。
這是震懾,也是警告。錦衣衛上可入天,下可入地,不會連這點真。相都查不出來。
然而為什麼?關素衣自問與葉婕妤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殺死自己能得到什麼?或者說,她想借自己的死去陷害誰?唯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她的行為。但眼下,她又不那麼肯定了,只因葉婕妤又哭又笑,竟露出幾分癲狂之態,似乎精神出了問題。
一個瘋子什麼事做不出來?但她堂堂婕妤,寵冠六宮,又有誰能將她逼迫到這等境地?
關素衣想起血腥的佛堂,又看看桌上的頭顱,這才抖著手拿起盒蓋,將它掩住。難怪葉婕妤會發瘋,天天面對這樣殘暴的君主,不嚇傻才怪。她只入宮一次,回去卻要做許久噩夢。
恍惚中,一名宮女走上前,畢恭畢敬地說道,“關夫人,奴婢帶您去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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