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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食客的暗藍毛衣,這種暗藍深得像夜色一樣,她最喜歡,於是從筷子挑起的麵條窄窄的間隙中瞄過去,看到格子毛衣領上的脖子,再抬高點,看到下巴,還有微微上揚的嘴角,彷彿是在笑。
是啊,半夜三更對著手機說犧牲色相,旁人不誤會才怪。
她才沒工夫管旁人怎麼想,於是垂下眼簾,十分貪婪地喝麵湯。鮮香醇美,一定是用雞湯吊出來的,這麼好吃的面,可惜這麼快就吃完了。
剛剛快步走出小店,忽然身後有人叫:“等一等。”
聲調低沉悅耳,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一定是北方人。回頭一看,暗藍毛衣,在晦暗的路燈光下更像是深海的顏色,是剛剛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他伸出手來,正是自己的手機。
該死!這記性!
她連忙道謝,他只說:“不用謝。”
正好身後馬路上有車經過,車燈瞬間一亮,照得他眉眼分明,咦,真真是劍眉星目,十分好看。
杜曉蘇對帥哥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好友鄒思琦問她為什麼要改行當娛記,她眉飛色舞:“成天都可以看到帥哥,還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訪問拍照,多好!”
鄒思琦嗤之以鼻:“花痴!”
其實鄒思琦比她更花痴。
在醫院差不多熬了大半夜,回報社打著呵欠趕稿子,全靠咖啡提神,再花痴也沒勁頭。老莫還跟催命一樣:“下午去醫院,一定要拍到顏靖靖的照片。”
杜曉蘇抗議:“醫院滴水不漏,怎麼可能讓我們拍到照片。”
老莫壓根不理會:“你自己想辦法。”
“喵”的萬惡的資本家。
罵歸罵,還是要想辦法。沒有獨家就沒有獎金,沒有獎金就沒有房租、水電、一日三餐、年假旅遊、溫泉SPA……
鄒思琦說得對,這世上最難收集的藏品就是錢。
醫院果然滴水不漏,保安們盡忠職守,前臺也查不到顏靖靖的病房號,護士小姐非常警惕:“我們這裡是醫院,病人不希望受到打擾。”
可是公眾的好奇心,還有知情權,還有她的獎金怎麼辦?
紅得發紫紫得都快發黑的顏靖靖車禍入院,幾乎是所有娛樂報紙的頭條,老畢的獨家照片功不可沒,據說《新報》頭條的車禍現場照片,令得不少“顏色”痛哭失聲,銷量一時飆翻。
什麼時候讓她逮到一次獨家就發達了。
在醫院耗了差不多一個下午,仍舊不得其門而入,正怏怏的打算收工回家,結果看到老畢。
他鬼鬼祟祟衝她招手。
不知道他想幹嗎,杜曉蘇剛走過去,就被他拖到角落裡,笑得很奸詐:“曉蘇,我們合作好不好?”
叫得這麼親熱,杜曉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畢說:“我知道顏靖靖眼下在哪間病房,而且我有法子讓你混進去,但拍到照片後,我們一人一份。”
杜曉蘇心生警惕:“你為什麼自己不去?”
老畢忍不住長吁短嘆:“我也想啊,可惜我是男人啊。”說著開啟手中的袋子,露出裡面的一套護士服。
杜曉蘇覺得很搞笑,在洗手間換了護士制服,然後又戴上帽子,最後才是口罩,對著鏡子一看,只有雙眼睛露在外頭,心裡很佩服老畢,連這種招都想得出來。
醫院很大,醫護人員來來往往,誰也沒有注意她,很順利就摸到了二樓急診中心。老畢說手術後顏靖靖人還在急診ICU,並沒有轉到住院部去。
結果別說ICU了,走廊裡就有娛樂公司的人,兩尊鐵塔似的守在那裡,盯著來往醫護人員的一舉一動。瞧那個樣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別說拍照,估計連只蒼蠅也飛不過去。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認命地拖著不甘心的步子往外走,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掏出老畢畫的草圖端詳了半晌——是真的草圖,就在巴掌大的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上用鉛筆勾出來的示意圖,歪歪斜斜的線條像蚯蚓,用潦草的字跡註明著方位,看得杜曉蘇差點抓狂,但就是這麼一張圖,也令她看懂了。
消防通道正好緊鄰著顏靖靖目前所在的ICU病房。
她從消防通道出去,運氣真好,ICU的落地玻璃正對著室外消防樓梯。爬到樓梯上掏出相機,可惜角度不行,沒敢帶龐然大物似的長焦鏡頭進來,靠相機本身的變焦,根本拍不到。
真是功虧一簣,她不甘心,看到牆角長長的水管,突然靈機一動。
大太陽下水管摸起來並不冰冷,只是有點滑,也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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