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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一輪血紅的太陽,就像一個疲憊不堪剛剛長途跋涉的旅人,拖著沉重艱難地腳步,緩慢地朝西山落去。死寂大地沉浸在冷寞無情的秋日晚照中。
荷英披頭散髮,精神恍惚,晃晃蕩蕩,慢慢悠悠地走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陰沉木潭的河岸上。她的思想亂極了,心想,她今後怎麼見人呢?劉光漢這個殺千刀的,毀了她一個女人最神聖寶貴的尊嚴。她追悔莫及,再也無法彌補自己的清白,一個婦道人家連自己的貞操都守不住,那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呢?她感覺對不住自己的丈夫,對不住自己的兒女,對不住自己的親人。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一遍遍地問自己,我現在該怎麼辦呢?猛地她一眼望著腳下貓眼清的深不見底的潭水,她默默地說,好,那就讓這無比潔淨清幽的河水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吧。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高高的河岸上,趁著落日一縱身跳了下去……
第40章、雪上加霜(1)
“久落必有久晴,大澇必有大旱。”這話一點兒不錯,自七月大雨大災之後,直到九月上旬,將近一個多月了,老天爺就沒下過一點兒雨。
處暑節剛過,一天上午,天空萬里無雲,烈日當空。雖然邁入秋季,但氣溫仍然高亢,秋老虎似乎更加猛烈。天還是閃閃地幹。山坡不僅上樹木的葉子都枯了,甚至連楠竹顛子也乾焦了,幾乎一點火就會燃燒起來。平地、山坡、田野和大路上,只見火焰子攪。到處是一片焦人的乾旱景象。但公路兩邊有水的田裡,晚稻禾苗卻長得奇地茂盛。
縣委副書記向政農和人大副主任孫澤坐在吉普車裡,熱得汗流浹背。儘管車子開動有風,但三十六七度的桑拿高溫天氣,連風都是熱烘烘的。他們兩人作為縣委人大分管農業的領導,是在參加省裡召開的災後農業工作緊急會議一散會後,就急著幹下來了。
今年上半年,全省遭受了特大的洪澇災害。農業形勢十分嚴峻,尤其早稻損失慘重。為了確保年初預定的糧食產量,省委省政府在會上強調,早稻損失,晚稻補,田裡損失,地裡補,主糧損失,雜糧補,同時要求各級黨委政府部門,要認真抓好晚稻的種植管理工作。但是下半年空前的旱情,是本已重災的農業雪上加霜。自實行以戶為單位的家庭聯產承包生產責任制後,農業基礎設施投入幾乎空白。雖然農民生產積極性空前的高漲起來,但是小生產者私有觀念的劣根性也日益暴露出來。原來在人民公社時期修建起來的農田水利設施在他們對土地少有私慾貪婪的爭奪和體制缺陷中已經毀壞殆盡。農業抗禦自然能災害的能力已經顯得十分脆弱。
向政農和孫澤這次下來,主要是想進一步貫徹落實省委省政府的農業會議精神,主要檢查瞭解全縣災區晚稻和雜糧的生產種植情況,以及災後農民的生活情況。他們兩在短短的兩週內,除了辰河鎮,幾乎跑遍了全縣六個辦事處三十二個鄉鎮。他們白天下鄉檢查,晚上聽彙報。他們所到之處,到處是洪水留下的瘡痍滿目的災情和愁人的旱象。面對此情此景,兩人都不免憂心忡忡。向政農焦慮地對孫澤說:“老孫,我看今年我們縣糧食過三億公斤,怕是要打折扣了。”
“唉”,孫澤嘆了聲氣說,“早稻損失那麼嚴重,要過三億,黃瓜打鑼去了大筒了。雖然災後採取了各種措施,晚稻也基本完成了種植任務,山地丘崗河洲等空坪閒地也都擴種了紅薯、包穀、高粱和綠豆等旱地雜糧作物,但碰到這樣少見的乾旱,柴油供應又緊張,抗旱設施損毀嚴重,糧食過三億難哪!老向,你看路邊田都脫水了。再這樣乾旱下去,莫說是過三億,過兩億怕都困難哪。”
向政農說:“民以食為天,無糧不穩啊!糧食保證不了,群眾的生活就成了問題。我們看了那麼多的農戶,尤其是災區的農戶,大多缺吃少穿。一些鄉鎮救災糧款不到位,有的甚至被挪用和擠佔,就即使到位了那些地方,也圇是胡椒不辣湯,受災面太寬了,不濟事。”
孫澤憂慮地說:“我擔心今年的稅費的收繳。會不會出現我們兄弟省市發生逼死人命的事情。過去我們講國民黨萬稅,現在老百姓喊我們也萬稅。我們社會主義國家,建國都幾十年了,還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醜國又醜寡啊!國務院總理的批示你看了嗎?”
向政農說:“總理的批示我早就看了。幾天幾夜我都睡不著覺。現在農民的負擔問題的確重呀。這既有體制問題,也有人為問題。中央三令五申地強調減負,但是越減越重。我們縣有好幾個鄉鎮的農民把稅費負擔問題也反映到縣市,甚至到省府了,其中藍溪村的已經上訪到市裡了。若不從政策體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