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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示意少年,推動木輪,俟近相士身旁,斜支著身子,望下山谷,連連嘆道:“好景緻,好景緻。梅花還在,人卻老了。
這裡是近天祥一帶,景色鍾靈疏秀,一道柔和秀逸的普渡吊橋,橫跨過了深山偉壑,幽谷裡瀑瀑流過的是立霧溪。在河口遠處與大沙溪交流,煙波浩渺,青山幽谷,風林低迷。這吊僑前有九株老梅,寒香吐豔,又叫“九有橋”過了這鐵索吊橋,迂迴西上便是勝地木柵裡了。
相士收起了吃剩下的薄餅,毫無善意地問:“你要上木柵裡?
老者笑道:“你呢?
相士道:“我先來的。出來跑江湖的,該知道誰先佔了廟誰就先對神。
老者揚眉笑道:“哦。那我們到別處去就是了。
相士沒料到老相師那麼容易便讓了步,稍感意外。
少年正要推動木椅離開懸崖,老者偶然想起來似地忽問:“尊姓?
相上心中正感得意自己三兩語就唬走了老同行,聽老相師這麼一問,便粗聲說:“當然姓李。”
老者眉一揚,呵呵笑道:“果真是名聞天下的神相李布衣了?
相師傲然道:“貨真價實。
老者笑道:“久仰,久仰。
相土心裡受用。反問:“你呢?
老者撫髯笑道:“我可是冒牌貨,姓魯,魯布衣。”
相師也不好意思太咄咄逼人,便說:“這也難怪,這個年頭。布衣神相出了名,誰不打著這個名頭。
老者笑道:“是呀,是呀,人人都仗著閣下的名頭。”
相師故作淡然地道:“我無所謂,大家都是出來跑江湖,混飯吃的,便宜不能獨佔。茅坑大夥兒用。我就閉隻眼,睜隻眼的好了。
老者賠笑道:“是,是……”忽問:“不知李神相想閉哪一隻眼、要開哪一隻眼?
相士一愣,不明老者何有此問。老者笑道:”既然難選。不如雙眼一齊閉了。豈不省麻煩。
突然之間,木椅上兩邊扶柄,登登彈出兩柄青綠色的三尺飛刃,一齊釘人李布衣的左右肋骨內。
李布衣慘叫一聲,雙手陡地一擊,抓住兩柄青刃柄。臉容痛苦已極。
不料刃柄突突二聲,彈出兩枚飛錐,穿破李布衣手背濺血飛出。
李布衣慘哼道:“你……你為何……我們……無冤無……仇。
魯布衣撫髯長嘆道:“誰教你叫做李布衣呢。
李布衣的內力極好,生命力也頑強,居然能強忍痛苦,長身掠起,瀕死向魯布衣反撲.鮮血淋漓的十指箕張,抓向魯布衣。
只是他人才掠起,嵌在兩助內的青刃突然發出輕微的爆炸,波波二聲,把李布衣胸口炸陷了一個大血洞,魯布衣悠閒地坐著,嘆了一聲:“別弄髒了這幾株老梅。他背後的少年立即出手。
少年空擊兩掌,掌風倏起,把李布衣的殘肢碎肉血雨翻飛地送出丈遠,往崖谷落了下去,竟是一點也沒沾在崖上。
魯布衣道:“上豆子。你的掌力進步了。
,少年躬身道:“是師父教得好。
魯布衣道:“我們一路來,殺死多少個李布衣了?”
土豆子濃眉一展,道:“三十一個。
魯布衣眼角蒙起了多層打褶的魚尾紋:“也不少了。李布衣跟東廠、內廠。錦衣衛的大爺們作對,領頭造反;大膽犯上,只是連累了無辜冒名卜者,咱們受託於劉公公,除惡務盡,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土豆子沉聲道:“近日無知百姓都視李布衣為活神仙,這些人膽敢冒充反賊騙詐百姓,本就該殺。
魯布衣眯著眼睛,細眼發出針尖一般的微芒,道:“你真的認為百姓都只是受騙嗎?”
土豆子握緊了右拳,輕打在右掌上,用力的皺著眉,以致眉心形成了一道深刻的橫紋,他沒有回答魯布衣的話。
魯布衣撫髯,用一種像山風似的輕微。但是浩蕩的聲音道:“大凡百姓們熱愛一個偶像,因為這個偶像做了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想說而不能說的話,想到而做不到的東西。所以才贏得這許多人發自內心的支援……”
土豆子眉皺得更深更濃,他的眉本來就很粗黑,毛勢順逆交錯,看來更是濃烈。“師父……”
魯布衣淡淡一笑,把活題一轉,道:“今天李布衣一定會經過這裡。
土豆子登時精神一振,但眉心隨即打了結。
魯布衣笑道:“你奇怪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其實訊息是天欲宮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