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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倒西歪,反而變成了重重障礙,己方想要突破狹谷原本就萬分艱難,在此情形下,又如何能突破?
梅玄霜稍稍審時度勢,便知此番大勢已去,就算重整旗鼓,也已經不能扭轉敗局,卻只能帶來更大的傷亡和損失,倒不如留著青山好燒柴。
在這之前,在梅玄霜看來,加蘭大軍勝利的關鍵在於如何讓大部隊透過長長的峽谷,她想到的辦法是,用自己幾百號士兵的軀體和敵人用於攻擊的滾石巨木來填平峽谷,架起橋樑——其實這才是敢死隊所要實現的真正目的。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對手棋高一籌,竟然事先截流引渠,修築水庫,再在適當的時候,炸開堤壩,頃刻之間將浩浩蕩蕩的北川軍衝得落花流水人仰馬翻,潰成一盤散沙。
而且,那座臨時搭建的橋樑也被衝得一塌糊塗,使得這條峽谷裡,又多出一道道艱險的屏障,重創之下的加蘭大軍,要想在此情況下起能對北川軍構成威脅的攻擊,更是難上加難。
這時候,梅玄霜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從一開始,那座橋樑就是北川軍誘敵的工具——他們毫不吝惜地使用滾石巨木,似乎就是在為最後一刻水淹北湘軍做準備。
而自己千算萬算,卻恰恰是落入了對手的算盤之中!
望著山頂那花枝招展的少女,梅玄霜仇恨的目光裡不由自主多了幾許讚賞,然而那少女卻笑嘻嘻地衝著她扮鬼臉。
她嘆息一聲,決然下令:“撤退!”
士兵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敢死隊以二百人之寡,尚能不屈不撓,一次又一次地向前推進,而我們後援以千萬人之眾,在經歷一次挫折之後,就要半途而廢輕言放棄嗎?
梅玄霜漠然地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寒光閃閃,彷彿無情的死神將他的目光投向世間。
片刻之後,稀稀落落計程車兵緩緩地向北湘軍陣營撤退。
龍紹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望向烏侖山頂,那裡人影幢幢,一團模糊,就在前一刻,他的親密無間的兄弟的身影融進那團模糊裡,便再也找不到他的所在,他極目遠眺,不知道是想看穿那團模糊,還是想留住他的步伐,而最終,什麼也沒有,徒增傷心,和眼角滾落的淚珠。
餘躍真的可以死而無憾了,因為畢竟還有人記著他,掛念著他的名字,而其他許多勇士,就那麼默默無聞地永遠長眠在烏侖山下。
然而他卻仍在倔強地與敵人廝殺著,與生命抗爭著,被怒火燒紅了眼的他,在重重圍困之下,手持圓月彎刀,左砍右剁,悶頭朝著一個方向砍殺過去。
廝殺中,偶有異光閃現,穿梭遊移間仿若一條白龍張牙舞爪向著人群猛撲過去,眨眼之間就將人群掃倒一大片。
見此情形,餘躍身前的北川士兵早嚇得魂不附體,轉身拔腿就跑,哪裡還顧得上去攻擊餘躍。
餘躍已經傷痕累累,又因為仇恨充斥深心,以至神經麻木,已然忘了前因後果,彷彿殺人就是目的,見敵人逃竄,哪裡肯罷休?當下咆哮著舞動彎刀就追了上去,而他身後的北川士兵未曾受到巨龍侵襲,不知厲害,仍然對他窮追不捨。
追追趕趕,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到底誰是追兵,誰是逃兵。
直到某一個時刻,遠離了喧囂滿天的陣地,和硝煙密佈的戰場,忽然間那種壯烈的情懷和淋漓的快感消失無蹤,於是滿心疲憊和滿身疼痛一股腦兒侵襲而來,餘躍這才現自己的處境是如此的尷尬!
放眼望去,都是猙獰的面孔,和陌生的土地,遠離自己的隊伍已經太遠,遠離心中的勝利也已經太遠。
浴血奮戰,似乎已經不能改變什麼,殊死搏鬥,似乎也已經毫無意義。
加蘭大軍進攻失利,而一同並肩戰鬥的弟兄皆已壯烈,他的存在,似乎已經無足輕重,因而他對於自己的生死,已經不怎麼在乎了,而且對於他來說,這次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就算一死,也可以無憾了。
然而在敵人蜂擁而至對他起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時,他每每想要放棄抵抗,又想起幾百號弟兄白白犧牲,又有些心有不甘——敢死隊幾百人馬浴血奮戰,拼得幾乎全軍覆沒,出色的完成了任務,然而因為整個戰局的失敗,導致這得來不易的勝利付之東流,究其原因,都是梅玄霜那愚蠢的方略所致(至少餘躍是這麼認為的),因此,他要活下去,為死難的兄弟討個公道。
當然,他想活下去,還有一個邪惡的理由:梅玄霜想讓他死,他就偏不死,他偏要活著回去,看她如何下臺。(潛臺詞:就算娶不到你,我也要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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