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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耗盡了畢生的力氣,然而他們卻仍然奇蹟般地堅持著,哪怕是滾動,或者爬行,就那麼一如既往地衝向山頂,就如行將燃燒殆盡的蠟燭,直到最後一刻,也不肯停止光熱,因為它還有沒點亮的世界。
然而這時候又下起了一通箭雨,無情的箭雨,密密麻麻,水洩不通,勇士們緩慢而吃力地舞動手中馬刀,卻阻擋不住那些利箭穿透自己的胸膛。
然而正是這無情的利箭,點燃了他們心中潛藏的最後一絲戰火,激了他們骨子裡潛藏的最後一絲狂烈,他們如野獸一般,怒吼著衝了上去,最後不顧一起地,一頭扎進全副武裝的人群裡。
時機已然成熟,幾百號人的性命換來的寶貴時刻已經到來,梅玄霜熱淚盈眶,當即號施令:“全體將士聽令,衝鋒!”
如弦上的箭,一觸即,戰士們燃燒著仇恨,沸騰著熱血,聲嘶力竭地吶喊著衝向峽谷。
山頂上的餘躍,被血肉模糊了視線和聽力,已經聽不見這令人熱血澎湃的吶喊聲,他所能聽到的,只有呼呼的風聲,在沉重地撞擊自己的耳鼓,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黑壓壓的猙獰的面孔,排山倒海地向自己壓過來。
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戰友、朋友和整個世界,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金錢、地位,和自己的生命。
所幸的是,還有手中的馬刀,還有面前的敵人,那麼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怒火,都可以毫無保留肆無忌憚地洩出來,不再有畏懼,不再有悲傷,也不再受懲罰。
他笑了,忘乎所以地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狂妄自大,這麼無拘無束地笑了,真的,這一刻,好自由,好輕鬆。
手起刀落,慘呼聲響起,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意,他盡情地享受著,而與之同時,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刀劍砍在身上,竟然也感覺不到一絲痛苦,似乎多一道傷痕,少一塊皮肉,已經事不關己了殺!殺!殺!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這個血淋淋的字眼,馬刀和腳步都被這個字眼拉動向前,永不停歇地向前,至於通向何方,他沒有想過,也許沒有盡頭,但也不需要有盡頭。
峽谷中,先前堆積的屍骨血肉、滾石圓木已經充斥了整個峽道,倒是形成一個粗糙的梯子,直通山頭。
如此一來,儘管北川軍亂箭相加,滾石不斷,卻仍然阻止不了加蘭大軍輕鬆地透過峽谷,直*山頂。
只要到達山頂,憑藉北湘軍霸道的戰鬥力,必然如摧枯拉朽,將北川軍打得落花流水。
似乎已經提前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梅玄霜嬌俏的嘴角浮現了一絲冷漠的笑意。
然而幾乎在同時,一個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出現在烏侖山頂,遠遠地望著梅玄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毫不誇張地說,那笑容足以令男人魂飛天外神歸九霄,而映入梅玄霜眼簾,不由得心頭一寒,彷彿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生,她本能地想要令停止進攻,全軍撤退,然而一切都已太遲。
………【第十四章 兵敗】………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山頂破開一道大缺口,如天河決堤,滾滾洪流傾瀉而下,轟轟隆隆放肆地張揚著咆哮著向加蘭大軍席捲而去,士兵們幾乎還沒來得及恐懼便被吞沒,繼而似流沙一般被卷向谷底。
頃刻之間,整齊的加蘭士兵被打得七零八落、東倒西歪,有的直接摔了個粉身碎骨,有的只剩一口氣還在低聲呻吟,有的還在洪水的衝擊下拼命掙扎嘶喊,那情形,彷彿雨水淹沒了螞蟻堆,到處是跌跌撞撞渴望求生的螞蟻。
梅玄霜也被洪流衝進山下的小河裡,雖然沒摔傷,但由於不懂水性,只能在水裡手腳並用地胡亂掙扎撲騰,顯得狼狽不堪,全然失卻了平日的端莊矜持。
士兵們慌忙從四面八方游上前,七手八腳地將她撈起,救回岸邊。
梅玄霜坐在岸邊,咳嗽了好半天,吐出喉嚨裡的積水,整個身體才消除了不適之感。
繼而她看到自己一身落魄,像一隻落湯雞,立時羞憤交集,禁不住望向山頂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然而她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雖然盛怒,卻總是在腦海裡保留著應有的理智。
抬眼看去,烏侖山頂人頭攢動旗幟飄揚,敵軍山呼海嘯般地叫囂著,士氣高昂,而己方將士先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仇恨和怒火卻被一場大水衝得煙消雲散,雖然可能還有再戰的**,士氣卻已低落至極,此消彼長之下,己方如何取勝?
而且最要命的是,那洪水巨流仍然滔滔不絕,滾石巨木有意無意搭建起來的橋樑也被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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