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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24 日,有周恩來批示的外交部報告以及所附周伯萍和使館的檢討,送到了毛澤東手上,他揮筆圈掉了報告中“十分嚴重、極為荒唐的政治錯誤,成為外交界的醜聞,影響極壞”等語,改為“是沒有調查研究的結果”,還把報告所說周伯萍對錯誤認識“較好”改為“很好”。
毛澤東的圈改,根本改變了外交部報告對此事錯誤性質的判定,也使周伯萍的處境大為好轉。這就是“中國大使誤入以色列使館事件”,也被稱為“雅典事件”。
早在新中國外交部成立伊始,第一任外交部長周恩來就一再向外交人員強調:“外交授權有限,外交大權在中央。外交工作出了錯,造成的損失收不回來。”他的另一段話:“我們外交工作的任務之一是跟帝國主義,重要的是美帝國主義作鬥爭。外交和軍隊是鬥爭的兩個拳頭。外交人員就是不穿軍裝的解放軍。要有敵情觀念,深刻保持警惕……要有嚴格的紀律,外出必須兩人同行。事先要請示,事後要彙報。”也被外交部的工作人員奉為圭臬。因此吳建民拒絕蘇聯人邀請吃飯一事,在外1965年離開匈牙利之前在使館院子與韓克華大使(中)和同事林邁珠(左一)。
交系統絕非小事一樁。
中國常駐世界民主青年聯盟總部的,只有一個代表,一個翻譯。除了本職的翻譯工作外,代表要見什麼人,都由翻譯負責聯絡。到其他國家開會出差,也是由翻譯去辦理簽證,檢視航線怎麼走,訂機票。代表請客吃飯,翻譯點菜,還要幫助端盤子。請客人到中國代表處來交談,泡茶、倒水也是翻譯的事。客人走了,還得刷洗茶壺茶杯盤子。這些看來都是小事,但其中有很多人際交流的學問。
吳建民剛到布達佩斯時,中國駐匈牙利大使是柴澤民。他走後,繼任者是曾經任湖北省副省長的韓克華,他和“雅典事件”的主角周伯萍同時進入外交界。他來到匈牙利後,經過接觸和觀察,感覺匈牙利的黨和政府並沒有緊隨蘇聯旨意敵視中國,相反私下裡透露了願與中國保持友好關係的資訊,因此他很希望能更多地展開工作。
韓克華在與各國使節的晤談過程中,感覺到擔任翻譯的吳建民的外交潛質。因為那時當翻譯還有個任務,就是做記錄,對方講了什麼,中國大使講了什麼。這個記錄做得好壞,是很能反映人的才具的。他知道吳建民是外交部借調去團中央的,出於展開工作的需要,他給外交部打了個報告,提出想讓吳建民到駐匈牙利使館工作。
此時吳建民在世界青聯的工作和他本人的表現,已經得到全國青聯的充分認可。他們聞知韓克華打報告的訊息,也很想留住這個青年人才,據說甚至動用了當時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的名義,給外交部打報告要求正式調吳建民到團中央工作。
一個年輕翻譯,使館也要,團中央也爭,顯然是個人才。兩邊的報告先後送到當時的國務院副總理、外交部長陳毅那裡,他做的決斷也很乾脆:“回外交部。”孰不知他正是一位喜愛人才,也善於使用人才的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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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毛澤東(1)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第一次走近毛澤東那一刻,唐聞生緊張得幾乎虛脫/周恩來說:“小冀你太緊張了,換一個翻譯吧。”/“對這種大國沙文主義,我都主張整一整……”/“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吳建民於1965 年8月離開了布達佩斯。
他走得很匆忙。在匈牙利將近四年,他竟然還沒有花點時間,瀏覽一下布達佩斯的城市風光。與“修正主義”的鬥爭佔滿了他的生活,連他在這裡掌握了第二、第三外語,其原動力也主要源自鬥爭的需求。離開世界青聯總部,就回使館,活動的範圍就在這兩點一線,而且當時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如果星期六晚上能放個電影,就很讓人高興了。”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環境,使年輕而活躍的吳建民能把全副精力投於學習外語。
其實從坐落在班促爾街的中國使館走過幾個路口,就有街心花園,春暖之後草木蔥蘢,花卉斑斕,雕塑掩映其間;獅子橋如巴黎的凱旋門一般威嚴壯觀,橫跨藍色的多瑙河;匈牙利議會大廈的設計匠心獨運,造型別致美觀……在鬧市區的“三一五”廣場,聳立著匈牙利著名愛國詩人裴多菲的雕像,雖然被百年來革命知識分子視為箴言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深深打動著吳建民,可親臨拜謁到臨了也只是他心中的念想。
直到又過了近30 年,吳建民因為出訪而再度置身於布達佩斯,他第四章才發現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