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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群眾微笑了一下後又回過頭來看著我說:“副總統先生,世界處在十分危險的情況下,我們兩國人民團結一致是至關重要的。我們有分歧,這是正常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但終究是次要的,報紙上總是把實際情況作了誇張。”
這個表面上看來是無關緊要的交談實際上卻有很大的意義。很清楚,他在向我並透過我向政府發出訊號,他想要度過難關。兩個月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阿瑟·雷德福海軍上將訪問倫敦時曾就印支問題與邱吉爾舉行過一次令人不愉快的會談。報紙隨即發表的有關此事的謠傳,使英美關係處於緊張狀態。
當雷德福敦促邱吉爾幫助法國保住法國在印支的殖民地時,邱吉爾顯然生氣了。邱吉爾粗暴地責問道,試想英國人不曾為自己保住印度而戰,為什麼他們必須為法國能夠保住印支而戰。雷德福不象極有外交經驗的人,他感到,如果英國拒絕與我們一起努力去擊退共產主義者在亞洲的侵略,國會可能對“英國不滿。
對此,邱吉爾生硬地回答道:“當我們不再依賴美國的援助時,我將感到高興。
邱吉爾不願意提議在印支反對越共,因為他擔心共產黨中國會進行干預。他想這樣會導致中美之間的戰爭,使蘇聯捲入,並使歐洲成為戰場,使英國成為一個目標。可是當雷德福向艾森豪威爾報告這次會談時,總統感到意外和震驚。儘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遭受種種艱難曲折,卻是進行反抗的象徵的邱吉爾看來在東南亞幾乎甘心於失敗了。
邱吉爾繼續向群眾揮手致意時,表示了他對原子彈的嚴重關注。他說,對我們來講,談論使用這種“可怕的武器”來進行報復是完全正當的。但是與核武器有關的“壓倒優勢的集中”的理論使他擔心。
當我告訴他,我剛剛讀完他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的第四卷《命運的關鍵》時,他評論說,在羅斯福逝世前四個月的那段時間裡,他和美國政府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聯絡和了解。接著,他令人吃驚地直言不諱:“羅斯福總統病倒,杜魯門總統突然就職時,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的臉變得極其嚴肅,再次不顧人群而轉向我說:“那是一個極大的錯誤,一個司令官當他知道自己病了,並且可能不久退出舞臺時,他應該使自己的副手及時瞭解情況。”
現在我們離白宮很近了。我說,讀完了他的回憶錄後,我常常感到疑惑,如果同盟國接受他的建議,對南歐“軟腹部”地區發動一場進攻,而不是集中精力在諾曼底發起這場D日的入侵,那真不知將會發生什麼。在我們進入西北門時,他淡淡他說:“也許會輕而易舉地得到維也納。”
邱吉爾的醫生,莫蘭勳爵的私人日記裡關於英國首相訪問華盛頓期間的健康狀況中披露,邱吉爾有時深受病痛的折磨,但是一旦他出場,凡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感到他有病痛。對於重大事件,他總是不知怎麼地能夠打起精神處理好。
儘管在整個訪問期間,正式會談日程十分繁重,但邱吉爾對為他舉行的冗長的、有時我認為是乏味的宴會似乎總是很高興的。他是這樣一類少有的偉大領袖人物之一,他們喜歡閒聊似乎就象喜歡談論震憾世界的重大事件一樣。由於他有午睡的習慣,即使在戰爭年代他也保持這種習慣,這使得他在晚上精神抖擻。
在白宮的國宴上,艾森豪威爾夫人沒有什麼大的事情可做,只在邱吉爾似乎難以切開肉時幫他一把。她關切他說,白宮的刀子不很鋒利。席間,杜勒斯用摻了薑汁啤酒的威士忌向客人敬酒時,尼克松夫人間邱吉爾是否喜歡品嚐一杯,他說不喜歡,接著又說道,他通常是在早上八點半喝第一懷威士忌,而晚上則喜歡喝一懷香檳。
宴會上,邱吉爾的話題是他過去的經歷。儘管在談話中,他沒讓別人插話,但從不顯得粗魯無禮。就象麥克阿瑟一樣,邱吉爾滔滔不絕的獨白是如此令人入迷,以致在他成為主講人而不讓任何別人插進來時,誰也不會對此感到不滿。尼克松夫人後來告訴我,邱吉爾是她在晚宴上所遇到過的最有趣的客人之一。在他重述他在布林戰爭中的戲劇性的冒險活動時,他使艾森豪威爾夫人聽得入了迷。
我得到最好的機會去觀察我們令人生畏的客人是在他訪問的最後一個晚上,那是在英國使館舉行的男子宴會上。由於外交禮儀,艾森豪威爾又一次沒能出席,所以我就是最高身分的美國客人。
大約十五分鐘後,邱吉爾來到我們中間,他向每一個客人致意並站著談了一會兒,但是當國防部長查里斯·威爾遜打算要用相當長的時間講述一件事情時,邱吉爾特意地向一張椅子走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