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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沉重,近距離打出去不啻一件武器。而以黑瞳少年槍上的力道和速度,褐瞳少年本來絕沒有機會反擊。
中年人揮了揮手:“是你贏了。輸贏我自然知道,你練槍比弟弟多出兩年,練的又是猛烈易成的毒龍勢,贏了沒有什麼可高興,輸了才不應該。”
“父親!”褐瞳的少年這時候想到剛才那一槍的危險,心裡發寒,又被父親說輸了對決,心裡委屈,眼淚就在眶裡打轉。
“謙謙君子,當以沉毅為本,少悲喜,多靜思,”父親對褐瞳少年溫言勸慰,引用先賢的訓導,讓兒子不要輕易哭泣。
父親轉向長子,神色又冷峻起來:“你知道我為何要打掉你的槍?”
“怕我傷了昌夜,”黑瞳的少年瞟了弟弟一眼,“我不會傷到他,那一槍再刺幾分,我自然收得住。”
“收得住?”父親怒極反笑,“野兒野兒,我教你槍術,那麼多年,何曾見過你收過槍?一昧知道蠻刺,我不打掉你的槍,你就要刺到自己弟弟身上去了!”
黑瞳的少年全然不在意父親的憤怒,只是攥著自己的手腕:“我手腕不傷,就能讓你們看!那樣的槍勢,我早就能收住了!”
“嘴硬!”父親低低的呵斥。
他也有些懷疑,長子在槍術上確實有過人的天賦,若說還有什麼人真的能控制住那杆不祥的槍,也只有他了。
“可是昌夜那一劍,我不踢掉,他能收住麼?”
父親啞了一下。
“我也能收住!”褐瞳的孩子不服氣的喊了起來,“你能收住,我難道收不住?”
“你?算了吧,”黑瞳少年冷冷的回道,“我也不在乎你收得住收不住,就你的劍術,傷不到我。父親不救我,我也不要他救。”
“放肆!”父親吼道,“兄弟之間骨肉之情,我看待你和你弟弟一般無二,只有你這樣的歹毒性子,才會如此刻薄,我們姬氏的家風,你都繼承了什麼?”
黑瞳少年靜靜的不回答,園子裡一下安靜起來。褐瞳的少年扯著父親的腰帶縮在他身後,對哥哥比了個鬼臉。
父親怒氣未消,上去劈手奪下長子手中的古劍,轉身拉起幼子要走,卻忽然聽見長子在背後低低的似乎是自語:“你也就一枚金銖,扔出去了,又拿什麼來救我?”
還是那略顯嘶啞的聲音,冷冷的不帶感情的腔調,父親的心裡卻忽的有些澀澀發酸,回頭一顧,看見長子側著頭骾著脖子側對陽光,似是什麼都沒說,那兩條黑得如墨,劍指到額邊的長眉忽然令他想起在帝都的那個女人。
父親的心裡忽的軟了下來,瞥了長子一眼:“別的不說。你剛才那一槍錯誤太多,犯了戰法的忌諱。即使是毒龍勢,也不該猛烈過度,如果你第一擊不能成功,空門必露,怎麼閃避敵人的反擊?”
“若是那一槍就可以殺了敵人,他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如果你槍法弱於敵人呢?沒能殺掉他呢?”父親的不悅又泛了起來,卻剋制著沒有表現在臉上。
“那我就輸了,全力以赴還是殺不了他,就是留有餘地我也贏不了,”
“荒唐!”父親低喝一聲,“你這個刻毒的心性不改,遲早害死自己。你才十二歲,殺性就這麼重。昌夜比武不該走神,可是看見鳥兒心動,少年人都會如此。你卻只有一個‘殺’字在心裡。聖人說修身最重要的是天性自然,你才多大,長大豈不是要變成妖魔?”
“我不知道什麼聖人,”黑瞳少年冷冷的看著父親,“弟弟讀過書,我沒有;弟弟要出將封侯,我不能;就算上陣,弟弟坐在軍帳裡,我要上前線拼殺。聖人能救我麼?聖人上過戰場麼?要是上過,他早就被殺掉了。”
“冥頑不靈,冥頑不靈!”父親終於失去了耐心,再不願再多說一句,起身挽起了幼子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古楓之下空蕩蕩的只剩下黑瞳的少年。他好似沒看到父親和弟弟的離去,只默默的對著陽光。直到父親和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再也無人能看見他了,他才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放開手,牛皮護腕裡的血點點滴落到草裡。他咬著牙,扯開護腕,裡面竟是一層鐵腕,再掰開鐵腕,裡面有一層短短的鈍刺。那些鈍刺紮在他的手腕裡,傷不重,卻痛得令人心寒。
他咬著布帶默默的給自己捆紮,幾片還綠的楓葉幽幽的飄落在他頭頂。他仰頭看著,呆呆地忽然就變做了石像。
三
煦暖的陽光從雕花窗外照了進來,照得書房內一片柔和,窗外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