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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不可畏難,但亦不可看得太容易。衛媼覺得她過分了。但此時不宜掃她的興,所以唯唯地應著,帶些敷衍的神氣,表示她有些話保留著未說。
就這時,朱文匆匆趕來,一見她們,先解釋來遲了的原因:“孔石風派人來跟我有話談。”
然後又向衛媼笑道:“那一計,就在今晚見效!”
緹縈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然而也不願問。她決定從此以後,一切要憑自己看、自己做,非必要時少麻煩別人。
“宿處找妥了,是個很好的地方……”
“早已知道。”衛媼指著緹縈說,“是她去打聽出來的。”
朱文點點頭,不再費詞。一眼瞥見滿載的車輛,走去一聲吆喝,把御者找了來,動手搬卸行李。衛媼自去備辦食物。剩下緹縈反因諸事無可插手而感到茫然了。
“緹縈!”是朱文在喊,“你回來看屋子,我要走了!”
走回去一看,朱文正在開啟藥囊,細細地翻檢著。這不能不問一聲,“你在找什麼?”
“我看一看師父要用的藥,可曾帶來?”
“怎麼?”緹縈驚問:“爹爹病了嗎?”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朱文詭秘地一笑,“後半夜師父要出診。”
這是什麼花樣?緹縈想問,又怕他再回一句:“你不懂!”豈非又是自討沒趣?所以欲言又止,變成自己跟自己賭氣。
等檢點完畢,朱文無意中抬頭一看,才發覺她的神色,不同尋常,心裡尋思,這兩天她喜怒難測,跟她說話要小心些。
再想一想,恍然大悟,如說她有不快,必是因為自己所定的“計策”瞞了她的緣故。其實就跟她說了也無所謂,只怕輾轉到師父耳朵裡,足以壞大事——而此刻正要帶她去見師父,這一點需得先跟她仔細說明。
於是他把藥囊收好,放在一邊。正一正顏色,盡收嬉笑之態,平視著緹縈說道:“你從未涉過江湖,不知道人情的險惡。對付壞人,另有一套辦法,師父跟你必都不認為然,但實際上非此不可。這些,你問阿媼,就可以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緹縈不明白他何以有此一段開場白?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可知必有所謂,且聽下去再說。所以點一點頭,表示接受。
“師父的官司,到了京城,還不知如何?那是將來的事,此刻還無法籌劃。你我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求路上的安靜無事,讓師父一路舒舒服服到京城。可是這話?”
“是啊!”緹縈心想,這兩天來,就此一刻他說的話才是動聽的。
“因此,我想了一個辦法,要讓那些人佩服而且感激師父。當然,這是個不正當的辦法,絕對不能讓師父知道。你明白嗎?”緹縈自然明白。但她不解地問:“爹爹怎會知道你用了什麼不正當的辦法呢?”
“就是這話囉!我要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能在師父面前透露。”
這話使得緹縈突生反感,很快地答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不必跟我說。”
又是如此負氣的口吻,真好難說話!朱文對她也有反感,忍氣說道:“我是跟你商量正事。為來為去為了師父!就算我說話不中聽,你也該想想我的本心,容我說完。”
這番責備,緹縈倒是完全能接受的。為了爹爹,說不得只好委屈些,遂即擺出笑臉答道:“好了,是我不對!你說吧!我聽著。”
“最好別說你不對、我不對的話,我只希望你跟我合作,能夠順順利利脫過這一場災難。到那時候,你怎麼跟我鬧彆扭,都與大局無礙了!”
緹縈默然,只報以略帶羞澀的一瞥。他是如此屈己從人,顧全大局的態度。雖得她的言語挑剔,成了無理取鬧,不能不內愧,也不能不對他抱歉。
“好了,閒話少說——”朱文把他的計劃告訴了她,又說,“我現在就陪你去見師父,把藥囊送了去。只是你言語神態間,千萬要當心,略有破綻,讓師交或者那些人動了疑心,可不是件當耍的事。”
對於他的辦法,她是完全同意的。但是,她不能相信自己,想了又想,忽得妙悟,“我今天不跟爹爹見面,不就什麼顧慮都沒有了嗎?”她說。
這話不但朱文大出意外,連緹縈自己也是始料所不及的。渴念父親,無時不想見面,而真的有了這樣的機會,居然又肯割捨,真是一大不可解之事。
因此,他疑惑她又是負氣的話,定睛看著她問道:一真的?“
“真的。”
緹縈唯恐他不信,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