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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是我們那些朋友沒有盡力。”
“是。”緹縈答道:“多少天來,便知廷尉作梗。想來是他有什麼話了?”
“正是廷尉有了表示。偏見可怕!”劉端停了一下接下去說,“他認為陽虛侯與齊國不和,指使令尊不理齊國的徵聘。”
“既如此,何以遷怒到家父?”
“那因為齊國太傅所控的是令尊。還有個很不好的訊息,齊王的病越發嚴重了!”
“請問,那與家父何干?”
“他們做官的人不是這麼想,震於令尊能起死回生的盛名,只以為對齊王見死不救。”
“這是欲加之罪。”
“唉!”孔石風插嘴說道:“令尊聽從我的策劃就好了。以後我與艾全談起,他亦深為嗟嘆。於今,雖有這些東西,”他指著那皮囊說,“只怕買不得倉公的活罪。”
“不知是何活罪?”
“只怕——”孔石風看著劉端遲疑不語。
緹縈抬起頭來,堅決追問:“請明白見示。”
“也不過是我那廷尉衙門朋友猜測的話。”劉端很吃力地說:“令尊只怕要受肉刑。”
聽得這樣一說,可以想見,劉端已經得到了確實的訊息,而朱文何以流淚?原因更是不問可知,緹縈既驚且痛,而更多的卻是悲憤不甘;一個奉公守法的好人,有多少次可以避禍的機會,毅然捨棄的正人君子,於今落得這般下場!他尊重法律,而法律報以相反的結果,這太不公平了!緹縈早就打了主意,如果有這樣一天,她決定要用死來表示抗議。
這一天快到了!她再一次為自己提示了決心,她沒有流淚;深深下拜,向劉端和孔石風致謝,然後退了出去。
朱文在極端痛心懊喪之中,未曾注意到她的神情,孔石風卻發覺了,推一推朱文問道:“你可見緹縈了沒有?”
“怎麼?”朱文茫然地問。
“怕她會尋短見。”
“是的。”劉端也介面說,“她的神色可疑,當心些的好。”
朱文愣了一會,收攝心神,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去看看。”說著,他起身而去。
敲開了門,緹縈一見是他,恨不得抱頭痛哭;心中無限的委屈、憤激和淒涼,都付之於一聲長嘆,對面無語。
朱文也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黯然相對了好半晌,才嘆口氣說:“我已經生不如死了,請你再不要為我增加什麼麻煩和負擔。”
他的話驟聽不可解,她想一想才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為他們識破,但是她不肯承認,所以這樣答道:“我不懂你的話!”
“你是真的不懂也好,假的不懂也好,我沒有工夫跟你來爭辯。我只告訴你一句話:要死一起死!”
緹縈震動了。她沒有想到他也會有此決心,然而她並不願他陪著她死——為了抗議執法者的枉法,為了自己求得解脫,她不願讓人誤會他們是殉情。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死的時候。明天一早我要去看個人;我留著最後一條路在那裡,等這條路再走不通,那就真的是毫無希望了。”
“那——”緹縈頓時又生希望,“是怎樣的一條路?”
“我也不知道。那位邵公只說,我的路都走不通了,再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
朱文想了想說:“也好。”
於是他把一囊珠寶交給她收好,回到外面,孔石風和劉端都還在那裡等著,他說了預備第二天一早與緹縈去訪邵哲的話。這一下,使得他們兩人也如走到絕處,忽開妙境一般,大為興奮。
“此公多讀異書,應有奇計。明天中午,我們聽你的好訊息。”
劉端這樣跟朱文約定以後,辭別自去。孔石風與朱文也分別歸寢。第二天天色微明,緹縈已經等不得來催朱文動身。
邵哲起居失時,往往通宵讀書飲酒,此時可能剛剛歸寢,去得不是時候。但朱文瞭解緹縈心急,不去不行;反正到了那裡,就是見不著邵哲,有青子可以陪她談笑破門,比她在客舍中獨坐愁城總要好得多。
於是為緹縈僱了一輛車,朱文騎著他的黑馬,一起出了青門。抵達邵家,太陽不過才上樹梢;朱文在馬上望見籬笆內的青子,喊得一聲,青子趕緊跑來開了門。等緹縈下車,她不待朱文引見,便親熱地迎了上來,彼此都自己道名字,立刻就湊在一處,有許多話好談了。
這倒省了朱文的工夫,他繫好了馬問青子。“你爹爹呢?”
“爹爹昨夜還念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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