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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尚在思慮自己的家事,只聽榮祿說道:
“蘭姐姐,聽芙蓉妹妹說,姐姐的曲兒唱得好,自己能譜曲、填詞也能唱,姐姐能否給小弟填上一詞也譜上一曲,小弟平時聽芙蓉妹妹唱,自己也跟著學上幾句,漸漸也唱上興頭,只恐沒人教,有勞姐姐指教。”
蘭兒內心本想一口回絕,但不知為何,話一出口卻又改變了語氣:
“像公子這樣的家庭和人,自己不會填詞那才怪呢?就是真的不會,家中的往來之人多文人雅士也不乏能家,蘭兒也僅識幾個粗淺之字,哪會填詞譜曲,這都是妹妹信口謅出。”
蘭兒還要說下去,芙蓉可急了,忙說道:
“姐姐,你別謙虛了,我也求你,給他寫上一首嗎?這對你來說可是小菜一碟,毫不費勁,你就答應嗎?好姐姐。”
“就是,大姐,我雖讀點書,也多是些史籍典章和用武的兵書,對於填詞譜曲可一竅不通。家中的那些文人愚腐得很,整日之乎者也,寫出的東西一股腐朽氣,可不像姐姐譜出的曲兒清新別緻有股新奇之味,讓人聽了覺得清爽舒暢。”
“榮祿小弟可是謬獎了,你何時聽過我譜的曲兒?”
“芙蓉妹妹經常唱的那首《河邊草》不就是姐姐譜的曲嗎?”
“就是小妹不好!”蘭兒嗔道,這才改口笑著說:“如果榮祿小弟不閒棄我寫的曲兒難聽,那我就獻醜寫上一曲。”
第二日,他們三人再相會時,蘭兒果然給榮祿帶來一首自己剛寫出的曲子名叫《蓮花動》。
榮祿接過詞一看,連連拍手稱好:
“蘭姐姐這詞填寫得真妙,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清新俊爽中浸透著飄逸與靈氣,比柳詞莊重,比蘇詞靈性,比姜白石詞新爽,比納蘭詞高昂,請姐姐先唱一遍,也讓小弟弟飽飽耳福。”
“貧嘴,昨天還說對詞一竅不懂,今天卻又品頭論足。”蘭兒故作生氣他說。
“都是小弟的不好,還請蘭姐姐唱一遍吧?”
“就是,姐姐你就唱吧!”
這時,蘭兒才輕啟朱唇發皓齒,柔聲細語地唱起來:
碧綠綠水中蓮花動
人影隨波轉
露沾衣花拂面
嫦娥沐水中
畫船輕移
載來一彎春夢
輕劃慢行
香滿揚州城
…………
這歌聲忽高忽低、忽粗忽細,猶如梵阿鈴在演奏,又似一條小溪在鋪滿花香的山谷裡穿行,讓人流連忘返,靈魂也隨著那飄渺的歌聲飛向九天攬月、五洋捉鱉,蘭兒停下許久,榮祿才回過神來,大聲讚歎道:
“好,太妙了,直到今天,我榮祿才知道什麼叫名曲,才知道古人所說的: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恐怕這餘音會繞我的耳朵終生不絕呢?”
“榮祿小弟真是好口才,也讓蘭兒開了眼界,直到今天,蘭兒也才知道什麼叫口若懸河。”蘭兒也微笑著回駁著榮祿,但現在,蘭兒已不似昨日那麼害羞,她大方多了,彷彿一夜之間成熟多了,也許她本來就很成熟。
也許就從這一天起,蘭兒變了,榮祿也變了,從此,芙蓉也變了。是姐姐奪走了妹妹的情人,還是那位多情的榮祿根本就沒有真正愛上這位妹妹,或許命運就是這樣吧?
芙蓉很痛苦,但她又說不出什麼,埋怨姐姐嗎?不能。從今後,她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了,失去了往昔的歡快與活潑,也許這就叫做成熟。
蘭兒呢,她也覺得過意不去,雖然不能說是自己奪走了妹妹的情人,但畢竟是這人先和妹妹相好的,後來才轉和自己相愛,這當然要責怪自己。但是再重新讓給妹妹嗎?也不能。總之,蘭兒也變了,變得更加穩重,說話有分寸,處事有謀略了,也許這更應該叫做成熟。
可是,這姐姐的愛情也是短暫的。不久,宮中選秀女,蘭兒在額孃的積極慫恿下參加了,並過關斬將,參加最後一輪竟逐也有幸中選了,選進了宮,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也改變了整個家庭的命運。那榮祿也因蘭兒入選秀女而離開自家的郊外別墅,從此再也沒有相見。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回想往事,歷歷在目,一切猶如昨天。這就是命吧,從小額娘給他們姐妹算命,那算命人就說姐姐命強,事事都在妹妹上頭,讓妹妹處處讓著姐姐。醇王福晉葉赫那拉氏嘆息一聲,用手輕輕擦一下眼淚說:
“既是姐姐的意思,那就誰也無法改變,姐姐的脾氣我是清楚的,過去都那樣,更何況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