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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雖是地主家庭出身,從小也讀過書,但不太用心,多次科考失敗。自己也就灰心喪氣了,這才在父親的指點下來京找事做。他平時在家“五經四書”讀得不多,但那些邪門旁道之說卻讀得不少。如諸葛孔明的《奇門遁甲》,劉伯溫《野地方略》,李宗吾《厚黑學大全》,朱桂《奸人術》,還有《麻衣相》、《玉璣子》等。所以,袁世凱憑直覺認為此人舉止不凡,相貌不俗,這才主動起身相邀。
從談話中,他得知奕譞認識吳長慶轉而又聽奕譞說“現在不行了”,情緒一喜一悲的變化都在心中進行,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儘管奕譞說出了這樣的話,袁世凱也認為自己能認識這樣的人也是好的,忙接著奕譞的話說:
“這位先生,都怪我只顧喝酒,也忘了請教先生的尊姓大名?”
“有緣千里來相識,無緣隔壁不相縫。休提什麼尊姓大名,你就喊我七先生或七老兄,我就喊你袁小弟吧?我在家排行老七。”
“不,不能,先生比我年長得多,與我父親相仿,況且與家父好友吳大師又是相識,應是我的長輩才是。既然你在家排行第七,那我就喊你七叔吧,請先生不要推辭,這七老兄是千萬不能叫出口的,你先生也就理說當然喊我賢侄吧!”
“也好!”奕譞拗不過這年輕人,笑著答應了。
接著,袁世凱敬了奕譞幾杯,奕譞也回敬袁世凱幾杯。奕侄平時在府中吃慣了山珍海味,今天乍一到這等小店,吃點素菜小酒倒也覺得新鮮有味,幾杯酒下肚,打破了初識的陌生感,話也就多了起來。
“袁小侄,你看這當今的世道,大清的天下可怎麼辦?老的老,少的少,有能力的不當權,當權的沒能力,男的怕女的,大清朝內部的官兒怕洋人的官兒,這成何體統?祖宗留下的幾百年的基業就要完了!”
“七叔,你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讓外人聽見,如果有人報告官府,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呀!”
“唉,我還怕官府殺嗎?現在不死也同死了差不多。一切都沒有了,沒有了。”
“七叔,什麼沒有了?”
“唉,小侄,別提它,來,乾杯!”
“是,是!乾杯!”
“小的們,再給上菜,有什麼上什麼。袁小侄你放心,今天我請你,你七叔錢還有的是,官沒有了,錢他們還不敢不給。”
“七叔,哪能讓你破費!”
“這說什麼話,我要錢還有屁用?你要是暫時不想回家,也可暫到我家住上一段時間,等吳長慶回來了,再去找他,如果他不理你,我去找他!哼,這個面子他還不敢不給!”
“這——,那就打擾七叔了。”
“唉,別客氣嗎!幹大事不必顧小節,像我就是太注重小節,才弄到這地步,悔不該當初——”
袁世凱見奕譞不再說下去,忙接上去說道:
“七叔,你原來一定是做官的,後被別人排擠掉了吧?”
“別說這個,來,咱喝!說些別的事兒。”
“好,七叔,你喝,小侄今天能結識你,這是小侄的緣份,讓小侄給七叔敬二杯。”
“好,好,我喝!”
“七叔,不瞞你說,小侄原是讀書的,但我讀了幾天書就不想讀了,覺得讀書沒用。”
“怎麼?讀書沒用,怎能說出這混帳話,讀書無用呢?”
“七叔你別生氣,你聽我說,人們不是常說,太平時代學文,動亂年代學武嗎?你看現在世道,表面太平,實際上這大清的天下是危機四伏。”
袁世凱向四周看了看,把聲音放低了許多。
“你大膽的說,這裡沒有官府的人,怎麼個危機四伏?”
“你看這大清朝內部的官員兒是那樣腐敗,只要有錢,花個幾十萬兩白銀就可買到個大官兒當,到任後再加倍從老百姓身上搜刮回來。這還不說,最近反民四處雲起,聽說我們家鄉河南正鬧什麼教呢?七叔可曾聽說最近山東出了件大事?”
“什麼事,你說我聽聽?”
“就是山東教民火燒洋教堂的事,幾十個洋人死於非命。”
“哼,那些洋人是罪有應得,在我大清土地上作福作威,死有餘辜!”
“七叔,洋人該死,但朝廷卻不是那麼硬。聽說最近洋人已把此事鬧到宮中,連老佛爺都害怕了,要嚴懲案犯呢?”
“你的訊息倒靈通,從哪裡得到的?”
“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是話就有因,前天我還見到幾個洋人進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