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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陪你去。”奕譞幾乎說不聲音,嗚咽地點了點頭。
總算把載*哄上十六人抬的黃色龍輿,由奶媽摟著,這才進入轎中,剛放下明黃色繪有龍鳳圖案的轎簾,全府人黑壓壓地一齊跪下了。
“起駕!”
一聲響亮地吆喝,那乘十六人抬的黃色龍輿在醇王福晉葉赫地拉氏眼前晃動著,在淚水中一乘轎變為二乘、四乘、又變為一乘,終於消失在淚眼中。不知是跪得太久,還是今天的天氣大冷,醇王福晉終於頭一栽倒,昏了過去,全府上下又慌忙安置醇王福晉休息,吃藥。
下午,醇親王奕譞護送載*入宮回來,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兩腿如灌鉛,看看天色尚早,也無立即回府的心意,在轎前磨蹭兒步,這才鑽入轎,說聲到恭王府。
恭王府。
恭親王奕欣一人獨自仰臥在書房裡,心裡極不是滋味,並不是自己沒當上皇上而心中委屈難過,自己早已到了知天命而不悔的年齡。對這皇位,如果說自己曾有此心思,那只是做阿哥時,自己確實身為皇子與四阿哥競爭過,但自己是個失敗者,也曾內心自怨與他怨,但自己早就想通了,也許做個平常人最幸福,更能品嚐人間的各種天倫之樂,更自由自在些。
當然,也不是囡為兩宮皇太后看中醇親王奕譞的兒子,而沒有選中自己年長的兒子載澄為此懊惱。他總有一種淡淡的感覺,覺得皇上死得太倉猝,雖然皇上得了花柳病,但從那天探視的情況看暫且沒有什麼問題,也就不會這麼快就死去。但確實死了,讓他震驚!還有,就是太后為何不從皇上的子侄輩中選溥字輩的人為皇嗣,就是兄弟輩的,但為何不選一個載字輩的年長者而選中年僅四歲的載*呢?雖然醇親王的福晉與慈禧太后是同胞姐妹,這樁婚事還是西太后的大媒,但醇王與慈德太后的關係也並不是十分融洽,表面上友好的背層,而實質上也是心中彼此都有好多不滿。儘管醇親王有特殊的皇族位置,但他卻是那樣性情軟弱,給人與世無爭的無為感覺,他是真的無為呢還是另有所想?
唉!真讓人費解!剛剛歸天一位年輕的皇上,就產生一位幼小的皇上,這裡麵包含了什麼?
暮地,一個大膽甚至難以置信的念頭襲上心頭,難道太后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皇上畢竟是她唯一的親生子,是母親心頭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奕欣自我否定,自我分析著,真是心亂如麻,理也理不清楚,唉!乾脆不想它吧,奕欣剛端起酒杯,想呷上一口,暖暖身子,就有人來報,說醇親王奕譞來見。
奕欣一愣,誰?醇親王奕譞。奕欣猛一激靈,見是不見呢?
奕欣考慮片刻,向外揮揮說,讓他快進來吧。
家人剛退下,奕欣內心又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憤惱,剛剛平靜的心又亂了起來。
奕譞是自己的親兄弟,雖然在當年與奕泛爭奪皇位時他年齡尚小,沒有機會參與皇位的角逐,與自己也無利益上的多大沖突,但不知怎麼回事,自己總覺得與奕譞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出口的隔膜,究竟這隔膜是從何時產生自己也說不出來。相反,在許多王公大臣眼中,總以為自己和奕譞關係過密,非同一般,是政治上的同盟者。
當然,別人的這種看法不能說毫無根據。特別是在咸豐帝熱河崩駕後,慈禧與慈安兩位皇太后發動了辛酉政變,逮捕並處死了肅順、端華、載垣等八大臣。這樣,兩宮皇太后才得以垂簾聽政。然而,這次政變能夠成功的背後,就是這恭親王奕欣和醇親王奕譞的暗中策劃和得力相助。
當初,咸豐帝熱河歸天,留在熱河的顧命大臣肅順、端華等人便擁戴六歲的載淳即位,這就是同治帝。由於皇上年幼無知,不能獨立處理朝政,由誰來做輔政王主持朝事便成為競爭的焦點。一向視權謀高於一切的西太后那拉氏便教唆東太后慈安聯合垂簾聽政,而肅順等軍機大臣也早有遠輔政王的野心。做為七尺男子,又自認足智多謀的肅順豈肯向兩位女流之輩低頭服輸,一場無聲的內部較量勢在必行。
憑雙方實力而論,肅順,端華、載垣等人兵力雄厚、控制了熱河的局勢。相反,兩宮皇太后卻是孤兒寡母,毫無回天之力。這種情況下,遠在京師的咸豐皇帝的兩位親王弟弟的倒向便舉足輕重。雖然肅順等人控制了熱河,但咸豐的梓宮及新皇帝早晚要回京,同時,京中的衛隊及全國的外交軍政又都掌握在奕欣及奕譞手裡。
正是看到這一點,慈禧太后才主動拉攏這兩位親王倒向自己一方。
說來別人可能不信,皇太后垂簾聽政,這是清朝祖制所從來沒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