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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勃微笑著看著他:“梅博士,你勝利了。你的國家應該因為有你這樣的鬥士而自豪。”
梅汝璈靜靜地回答:“我不是鬥士,我是一個法官,一箇中國法官。”
衛勃笑了:“老梅,我能再次重複一下那個小小的要求嗎?”
梅汝璈也笑了:“當然。”
“叫我老衛。”
梅汝璈笑著:“老衛。”
法官們依次列隊走入審判大廳,為首的是衛勃,第二個是美國法官,梅汝璈走在第三位,十一國法官依次坐下。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下,庭長衛勃坐到正席,美國次席,梅汝璈三席。
記者們使勁拍照。
梅汝璈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巋然不動。
我必須堅持,不能後退,不能妥協,這件事與我個人榮辱無關,法官座次關乎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尊嚴,關乎在這次審判中中國的地位和發言權。
八年的慘重犧牲,剛剛換取到一點國家地位。假使我們自己不在意,不努力建設,眼見這一點點地位就會沒落下去。想到這裡,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人不自重,何來尊重?
肖南走進小街,月光如水,街上依然是稀疏的人群三三兩兩走過,不知誰家的視窗飄出當時流行的小調。
肖南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門牌,灰塵被吹去,能夠依稀看出上面寫著“山口丸治”的字樣。
廢墟上,透過一面牆壁被炸後留下的一大窟窿,明月掛在其間。肖南站在廢墟前,拿著門牌發呆。
一隻貓悄無聲息地走來,很怪異地叫了聲,突然快速逃逸。
肖南拿著那塊門牌木站立著。
一片廢墟,滿地?##汀?/p》酒館內很是嘈雜,漂亮的老闆娘搖擺著與一群喝醉了的美國大兵在唱著一首節奏歡快的美國民謠“揚基之歌”。
肖南背向門口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放著紙和筆,還有好幾個酒壺。肖南俯身寫著,稍頃,他端起一杯酒。
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女孩用日語告別的聲音。肖南一怔,整個身體變得僵硬起來。多麼熟悉的聲音!
肖南聽到腳步聲向酒館裡走來。他的身體越發僵硬,他猛地一口乾掉杯中酒,突然起身,回頭盯著門口。門簾掀起,芳子款款走進來,她沒有注意到肖南,直接走向了櫃檯,她被美國大兵和老闆娘的舞態吸引了。
抱著美國兵跳舞的老闆娘向芳子揮揮手,“嗨”地打了個美國式招呼。
芳子道了聲晚上好,對侍者說:“幫我打兩斤清酒。”
美國大兵和老闆娘耳語了兩聲。老闆娘跑向芳子,拉住芳子說:“芳子,一塊玩一會兒。”
芳子連忙拒絕:“不了,哥在家等著酒呢。”
“還是玩一會兒吧。”老闆娘仍在起勁地勸說著。
肖南慢慢走過去,在芳子身旁站住。這時侍者已經打好了酒。芳子拿起酒壺,掙脫開老闆娘的糾纏,一使勁,一個趔趄。她忙用手把著櫃檯,正要站起,忽然愣住。她看見了肖南。
芳子一下傻了,隨即,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肖南和芳子並肩走著,兩人都沉默著。
在一個筒子樓似的日式建築前,芳子停了下來:“這是北野君的家,現在,我和哥哥暫時就住在這兒。”
肖南沒有說話。
這是個有著木質樓梯的二層小樓。樓梯拐角和樓梯口塞滿了具有戰爭特徵的雜物,比如汽油桶、炮彈箱做成的垃圾箱等。樓道里的燈光很灰暗,且瓦數不高,因為電壓不足的緣故,燈光一明一暗地閃爍著,樓梯的扶手有些殘缺。
二人走進小樓,樓梯咯吱咯吱響著。肖南手扶著扶手,因為不習慣,手按的勁稍大了些,快走到二層時,突然下面的一截斷裂了。肖南嚇了一跳,看看芳子。芳子顯然已經習慣了這類突發事情,她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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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臨危受命(6)
肖南站住身,四處逡巡著,他終於找到了一團麻繩。
肖南跑到樓梯扶手斷裂處,用麻繩將斷裂的扶手重新固定住。一股熟悉的溫柔湧上芳子的心頭。
這是個被雜物充斥而顯得很狹窄的類似中國筒子樓感覺的樓道。樓道深處突然傳出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女聲吼罵和男人求饒的聲音。那女人顯然是個妓女,大概是嫌錢少了,女人罵得很髒。
突然一個妓女打扮的妖豔女人從裡面衝出來,因走得急,噼裡啪啦弄倒了很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