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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樓前的臺階上停下腳,望著不到一百碼處一夥囚犯正沿著高速公路揀垃圾。騎在馬上的武裝警衛在路邊溝裡監視他們。過往的車輛並沒有減速,只是稍微繞一下。亞當納悶犯了什麼罪的人可以在鐵絲網外那麼靠近高速公路的地方幹活。似乎除了他沒人關心這事。
他選取捷徑走向他的車,光是開啟車門發動汽車那麼一會兒,汗水就溼透了全身。他從盧卡斯辦公室後面停車場的車道向左拐,然後駛入監獄的主要幹道,又駛過那排房前花木繁茂的漂亮白房子。一個多麼文明的小社群。路邊的箭頭指示去十七囚區向左。他慢慢拐過去,立刻上了一條土路,並很快就見到一片圍牆和鐵絲網上鋒利的尖刺。
帕契曼的死監建於一九五四年,官方命名為加嚴管制區,或簡稱嚴管區。按照慣例在內側牆上掛著一塊金屬板,上面列著日期,當然,有州長的名字及各位曾參與過建設的重要人物及早就被遺忘了的官員們,當然還有建築師和施工者。這就是當時的工藝水平——紅磚砌成的單層平頂建築從中心延伸成兩個長方形。
亞當把車停在砂土地的停車場上的兩輛車之間,打量看那建築。從外面看不見鐵欄杆,也沒有警衛在周圍巡邏。如果不是圍牆和帶刺的鐵絲網,它很可能被當作一所郊區小學。建築物的一端有一個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場子,一個囚犯獨自在沒草的球場上對著變了形的籃板運球投籃。
亞當面前的圍牆起碼有十二英尺高,頂部裝有幾股絞在一起的粗粗的帶刺的鐵絲網和一圈令人生畏的閃閃發光的尖刺。圍牆筆直,到拐角處與一座崗樓相接,警衛在崗樓上向四下了望。圍牆從四面圍住死監,相當對稱地在每一拐角都聳立著一座崗樓,崗樓頂有玻璃的瞭望哨臺。圍牆外就是無邊無際的莊稼地,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死監是建在棉花地中間的。
亞當下了車,突然感到一種被幽閉的恐懼,於是用勁握住那薄薄的公文包的提手。透過大門上的鎖鏈,他凝望著那在炎熱中的平頂建築,這就是他們殺人的地方。他小心地脫去外衣,只見襯衣早已溼透並貼在胸前。胃裡的撞擊又回來了,而且異常猛烈。因為兩腿發軟,膝蓋發抖,他向警衛室邁出的頭幾步慢而笨拙。當他走到崗樓前抬頭望著時,他那雙時興的帶扣飾的皮鞋已滿是灰塵。一個穿制服的和藹女人用繩子系下來一隻像是洗車用的那種紅桶。“把你的鑰匙放進桶裡,”她身子探出欄杆,簡單地說了一句。圍牆頂部帶刺的鐵絲網在她下面離她還有五英尺。
亞當立刻照辦。他小心地把他的鑰匙放進紅桶,桶裡已經有了十來個鑰匙鏈。他看著桶被提起,幾秒鐘後停下,她把繩子繫好,於是小桶被無辜懸吊在半空。如果吹來一陣微風它就會晃動,只是在這悶熱的真空中連呼吸的空氣都不夠,風早已死去許多年。
警衛檢查完亞當,有人在什麼地方按了開關或扳了槓桿,亞當不知是誰,但一陣嗡嗡聲傳來,面前兩扇沉重的用鎖鏈連著的大門向兩邊滑動了數尺使他能夠進入。他在土路上走了十五步停下來時身後的大門關上了。他學到了監獄安全制度的第一條基本規程——每個守衛著的出入口都有兩道上鎖的門。
當第一道門在他身後關上並自動鎖上後,第二道門才進入開啟程式並順著圍牆滑動。正當這一切發生時,一個胳膊有亞當的腿那麼粗的矮胖警衛出現在建築物的大門口並沿著磚路向入口處踱來。他腆著肚子,梗著粗脖子,似乎在等待亞當,而亞當正在等著透過入口處。
他伸過巨大的黑手自我介紹:“警官帕克。”亞當與他握了握手並立刻注意到他腳下有一雙閃亮的牛仔皮靴。
“亞當·霍爾,”他說,努力讓自己儘量自然地把手收回。
“來看薩姆,”帕克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是的,先生,”亞當奇怪是否這裡所有人都徑直稱他為薩姆。
“你是第一次來這兒?”他們開始向那建築物慢慢走去。
“是,”亞當看著近處幾扇開著的窗戶問,“所有死監的囚犯都在這兒嗎?”
“沒錯。今兒有四十七,上星期少了一個。”
他們走近大門。“少了一個?”
“對。最高法院變了卦,只好把他挪到普通牢房。我必須搜你的身。”他們站在門口,亞當緊張地四下看了看,想看明白帕克想在什麼地方給他搜身。
“把腿分開一點,”帕克說,已經把公文包拿過去放在水泥地上。此刻那雙時興的帶扣飾的平底皮鞋呆在原地不動。雖然他有些暈頭轉向,而且一時手足無措,但亞當在這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