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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她的聲音像耳語,幾乎是對她自己講。
“好的,我是個大人了,我能承受這些。我的父親在他必須面對這些之前就在我面前溜掉了,所以恐怕除你之外沒有別人可以告訴我實情了。”
“給我一些時間。”
“沒有時間了。明天我就要和他面對面了。”亞當一口氣喝了一大口,然後用袖子擦擦嘴。“二十三年前,《新聞週刊》說薩姆的父親也是個三K黨徒,是嗎?”
“是的,我的祖父。”
“還有幾個叔叔和堂兄弟也是。”
“他媽的一大幫。”
“《新聞週刊》還說在福特縣人人都知道薩姆在五十年代初開槍打死了一個黑人,而且從未因此而被捕,從未在監獄裡呆一天。是真的嗎?”
“這和現在有關係嗎,亞當?那是你出生之前好多年的事。”
“所以真有那麼回事?”
“是的,有那麼回事。”
“你知道情況?”
“我看見的。”
“你看見的!”亞當似乎無法相信地閉上了眼。他喘著粗氣,把身子縮排了搖椅。一艘拖船的汽笛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隨著它走向下游,直到它從一座橋下穿過。波旁威士忌開始起作用了。
“咱們說點別的吧,”莉溫和地說。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說,仍然望著河流,“我就愛上了歷史。我對多少年前人們生活的方式著迷——拓荒者、馬車隊、淘金潮、牛仔和印第安人、西部移民。曾有一個四年級的孩子說他祖父的祖父搶劫過火車並把錢埋在了墨西哥。他要拉起一幫人跑去找錢。我們知道他是瞎編,但是非常好玩、我經常想象我的祖先,記得我曾因為似乎沒有祖先而困惑過。”
“埃迪怎麼說的?”
“他告訴我他們全死光了,說人們在家族史上浪費的時間比其他的事都多。每次我問有關家族的問題,我母親就會把我推到一邊叫我把嘴閉上,因為再問有可能惹惱他,也許他會因此情緒低落,在他的臥房裡呆上一個月。我的整個童年大部分時間在父親身邊都是如履薄冰般提心吊膽。長大之後,我開始認識到他是個非常怪僻的人,非常不幸,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自殺。”
她晃動著杯子裡的冰塊喝下最後一口。“事兒還多著呢,亞當。”
“那你什麼時候告訴我?”
莉輕輕拿起水罐注滿了他們的杯子。亞當兌進波旁威士忌。幾分鐘過去後,他們邊喝邊望著河邊路上的車流。
“你去過死囚牢嗎?”他問,仍然盯著河上的燈光。
“沒有,”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他在那兒呆了差不多十年,你從來沒有去看過他?”
“我給他寫過一封信,是最後那次審判之後不久。六個月後他給我回信讓我別去,說不願意讓我看見他在死囚牢裡。我又寫了兩封,他一封也沒回。”
“我很難過。”
“別難過。我心裡非常內疚,亞當,要我談這些事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要給我一些時間。”
“我可能在孟菲斯呆一段時間。”
“我想讓你住在這兒。我們互相需要,”她遲疑地說,用食指攪了一下杯中的飲料,“我是說他就要死了,是不是?”
“看樣子是的。”
“什麼時候?”
“兩到三個月。他的上訴實際上已是山窮水盡。找不出更多的理由了。”
“你為什麼要捲入這件事?”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們還有一個抗爭的機會。今後的幾個月我會拼命工作,同時祈禱奇蹟出現。”
“我也會祈禱的,”她說,又喝了一口。
“我們能談點別的事嗎?”他問,突然看著她。
“當然。”
“你是一個人住在這兒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準備住在這兒的話,就應當先問清楚。”
“我自己住。我的丈夫住在我們鄉下的房子裡。”
“他是一個人住嗎?我只是好奇。”
“有時是。他喜歡年輕姑娘,二十剛出頭的,通常是他銀行的職員。我去那兒之前會打電話。他如果來這兒也會先打電話。”
“這倒不錯而且方便。這個協議是誰牽頭定的?”
“經過長時間的摸索。我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生活在一起了。”
“了不起的婚姻。”
“這種方法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