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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孟菲斯僱來一個有豐富出庭經驗的律師,名字叫本傑明·凱斯。他們的第一招是借拖延這麼多年又重新審判他未免有失公允為由要求撤消起訴。這一論據很有說服力,因而還是密西西比州高階法院作出決定才算了結此事。該院以六比三的多數投票裁定原告方可以進行起訴。
於是便起訴了。對薩姆·凱霍爾的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審判於一九八一年二月在該州東北角的山城湖源縣的一個寒冷的小法庭開庭。關於這次審判有不少東西值得一說。有一位年輕的地區檢察官大衛·麥卡利斯特在法庭上表現精彩,不過他一得閒就和記者們混在一起卻令人反感。他相貌英俊,口才好又富有同情心。然而事情越來越明顯,這場審判另有所圖。大衛·麥卡利斯特先生在政治上是有更大野心的。
陪審團中有八個白人和四個黑人。玻璃取樣、引信、聯邦調查局的報告及所有其他照片與展示物都得自於前面的兩次審判。
此外就是傑裡邁亞·道根的證詞,此君穿著一件粗斜紋布襯衫登上證人席,臉上帶著一副謙卑相,口氣沉重地向陪審團講述他如何與薩姆·凱霍爾坐在那兒共謀爆炸克雷默先生的辦公室。薩姆目不轉睛地瞪著他,注意他說的每個字,但道根卻把目光避開。薩姆的律師對道根責問了半天時間,迫使他承認了與政府達成的交易。然而損失已不可挽回。
提出羅利·韋奇的問題對於為薩姆辯護並無益處,因為那樣做無異於承認薩姆確實攜帶炸彈去了格林維爾。薩姆將不得不承認他是同謀,而根據法律這與安放炸藥者的罪名是同等的。為了向陪審團說明事情的始末薩姆就必須出面作證,而無論他還是他的辯護律師都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薩姆經不起那種咄咄逼人的反覆盤問,因為他會被迫不斷說謊以求自圓其說。
何況,事已至此,也沒人會相信突然冒出來的這段關於另外一個以前從未提及並且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暴徒的故事。薩姆知道扯上羅利·韋奇也是無濟於事,所以他始終未向自己的律師透露此人的姓名。
審判結束之時,在擠滿聽眾的法庭裡,大衛·麥卡利斯特面對陪審團做了結辯。他談到自己幼年在格林維爾有些猶太人朋友。他並不知道他們與旁人不同。他認識克雷默家族的一些人,都是工作勤奮並對這座城市知恩圖報的好百姓。他也曾和黑人小孩一起玩耍,知道他們是可交的朋友。他始終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上一所學校而自己得去上另一所。他講述了一個扣人心絃的故事,那是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一日早晨,他感到大地的顫動,便朝著煙霧騰起的鬧市區方向跑去。他站在警察封鎖線後面等了足足三小時。他看到消防隊員找到馬文·克雷默時的忙亂,看到他們發現兩個孩子時在碎石堆裡擠作一團。當蒙著白被單的小屍體被緩緩抬到救護車上時他不禁淚流滿面。
這是一場出色的表演,當大衛·麥卡利斯特結束講話時法庭裡一片靜默。有幾個陪審員拭著眼角。
一九八一年二月十二日,薩姆·凱霍爾被判犯有兩項一級謀殺罪和一項企圖謀殺罪。兩天後,陪審團又回到法庭,宣佈對他的死刑判決。
他被移送到帕契曼州立監獄,開始等待進毒氣室行刑。一九八一年二月十九日,他首次踏進死監之門。
……
四
在芝加哥,庫瑞維茨與貝恩法律事務所①的將近三百名律師相安無事地一起生存於同一個屋頂下。準確地說是兩百八十六名,儘管保持這個記錄很難,因為任何時間都有成打的人因為數不清的原因離開,同時還有近兩打靦腆的、初來乍到剛接受過就職訓練的新人急不可耐地加入進來。儘管規模龐大,庫貝法律事務所卻比不上其他事務所的擴張速度,也未能兼併其他城市較小的事務所,而從對手那裡挖客戶就更顯得力不從心,因此在芝加哥只落得個排名第三。它在六個城市設有辦事處,但拍紙簿的箋頭因沒有倫敦的地址而使年輕的合夥律師們甚覺臉上無光。
① 以下簡稱庫貝法律事務所。
雖然鋒芒已有所收斂,庫貝事務所仍以代理惡性訴訟案件著稱。它下面也有些負責房地產、稅務及反壟斷等性質較溫和的法律業務的部門,不過它的收入主要來自訴訟。每當事務所吸收新人,它找的都是那些在模擬審判和辯論中得分最高、腦瓜最靈的法學院畢業生。它要的是那些可以立刻養成庫貝事務所的律師們早已使之完善的那種猛烈攻擊作風的男性青年(女性只作為點綴)。
還有一個雖小但挺不錯的單位負責處理原告的人身傷害案件,官司打得好他們會從賠償費中拿到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