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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麻煩你。古德曼先生和他們那兒的人會幫助我。”
庫利站起來不斷地搓著手,好像他的手沒地方放。“那麼,啊,達琳將是你的秘書。她實際上是公用秘書,但我差不多是把她派給了你。她會給你一把鑰匙,告訴你如何停車,透過安全檢查,打電話,使用影印機等。那些裝置全都是一流的、地道的好東西。如果你需要一個助手,只要告訴我,我們可以從其他人那兒偷一個來。並且——”
“不,沒有必要。謝謝。”
“那麼,好,咱們去看看你的辦公室。”
隨著庫利走在空蕩蕩靜悄悄的走廊上時,亞當聯想起芝加哥的辦公樓,禁不住暗自笑了。那裡的走廊永遠是充滿了匆忙的律師和忙碌的秘書們。電話鈴聲不間斷地響,影印機、傳真機和電傳機的僻啪聲和嗡嗡聲使那地方像個有拱廊的鬧市街。一天十小時就像在瘋人院。要獨處只有到圖書館的小屋或者樓房角落裡合夥律師們的辦公室才行。
這地方靜得像喪葬館中的休息室。庫利推開一扇門開啟燈。“怎麼樣?”他問,揮著手臂轉了一大圈。房間過於大,窄長的辦公室中央有一張打磨得很光的漂亮的會議桌,桌子兩邊各有五把椅子。房間的另一端是一個臨時工作臺,上面有電話、電腦,桌邊還放了一把老闆椅。亞當沿著會議桌走,看見書架上排滿了整齊卻不曾用過的法律書。他透過一扇窗戶看了看街景。“外面不錯,”他說,看著三層樓下大街上的鴿子和人。
“希望你中意,”庫利說。
“非常好。正好合用。我會自己解決問題,不給你添麻煩。”
“別這麼說。你需要什麼就給我打電話。”庫利慢慢朝亞當走來。“不過,還有一件事,”他說話時眉一皺突然嚴肅起來。
亞當對著他。“什麼事?”
“兩小時前接到孟菲斯的一個記者打來電話。不知道他是誰,但他說他追蹤凱霍爾的案子多年了,想知道我們事務所是否還負責這個案子。你知道,我就建議他和芝加哥的夥計們去聯絡。而我們,當然了,和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從襯衣兜裡掏出一張小紙片遞給亞當,上面有名字和電話號碼。
“我來處理這件事,”亞當說。
庫利走近一步,雙臂交叉在胸前。“你看,亞當,我們不是出庭律師。我們接的客戶都是公司。賺的錢挺多。我們採取低姿態,迴避出頭露面,這你知道。”
亞當慢慢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我們從不接觸刑事罪案,更不要說比你這件案子更大的了。”
“你不想讓手上沾上一點髒,對嗎?”
“我並沒有這麼說。沒這個意思。不是,只不過這裡的情況有所不同罷了。這裡不是芝加哥。我們最大的客戶碰巧都是一些穩健而體面的老銀行家,和我們打了多年交道,而且,我們還要考慮我們的形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
“你肯定明白。我們不和罪犯打交道。而且,噢,我們對於我們在孟菲斯的形象非常在意。”
“你們不和罪犯打交道?”
“從不。”
“但你們代理大銀行?”
“拜託了,亞當。你知道我是從哪兒起家的。我們這個行業變化很快。撤消管制、兼併、破產,是法律業中真正具有活力的一個部分。各大事務所之間的競爭是殘酷的,而且我們不想失去客戶。媽的,每一個人都想找到銀行客戶。”
“你不想讓我的客戶壞了你客戶的名聲?”
“你看,亞當,你是從芝加哥來的。咱們在這件事上還是把界線劃清,對吧?它是芝加哥的案子,由你們那裡的人處理。孟菲斯和它沒關係,行不?”
“這個辦事處不是庫貝事務所的一部分嗎?”
“是啊,可是和薩姆·凱霍爾那種渣滓接觸對辦事處沒有任何好處。”
“薩姆·凱霍爾是我的祖父。”
“瞎說!”庫利的雙膝彎曲,雙臂下垂。“你撒謊!”
亞當向他走近一步。“我沒撒謊,如果你反對我在這兒,你得和芝加哥去講。”
“這太可怕了,”庫利說著轉身向門口走去。
“給芝加哥打電話。”
“我也許會的,”他說,幾乎是在自語。當他開啟門消失的時候還唸叨著什麼。
歡迎來孟菲斯,亞當坐在他的新椅子裡盯著空空的電腦螢幕對自己說。他展平了桌上一張揉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