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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曼對此項申訴是否能在聽證時得到公正對待並不樂觀,不過案子進行到這一步上已沒什麼可損失。萬一聯邦法院果真舉行緊急聽證會,古德曼已準備好就梅納德·托爾的受刑情況出庭作證。他和彼得·韋森伯格目睹了這次行刑。事實上,韋森伯格因為受不了一個大活人被毒氣處死的場面才從律師事務所辭職去教書的。他的祖父是大屠殺的倖存者,但他的祖母卻不那麼幸運。古德曼答應與韋森伯格取得聯絡,並且相信他也會出來作證的。
到中午時,亞當在辦公室已經呆得煩了。他開啟他的門,聽不到有腳步聲。其他的律師已經都走了。他也離開了辦公樓。
他向西駛去,過河進入阿肯色州,途經西孟菲斯的卡車停車點和跑狗場,終於駛出擁擠的車流來到到處是農田的鄉問。他駛過厄爾、帕金和威恩的小村莊開始進入山區。他在一家鄉村雜貨店停下來喝了一瓶可樂,三個穿褪色工裝褲的老人坐在門口忍著酷熱打蒼蠅。他放低頭頂上的車篷,加大車速開走了。
兩小時後他再次停車,這回停在芒廷維尤城,買了個三明治並打聽了一下道路。人家告訴他卡利科巖就在前面不遠,過了白河就到了。那條路風景宜人,盤旋穿過歐扎克斯山麓,穿過茂密的樹林,越過山澗小溪。傍在道路左邊如蛇般蜿蜒前行的白河河面上點綴著一隻只釣鱒魚的小船。
卡利科巖是坐落在岸邊高地上的一座小城。沿著河東岸靠近橋頭有三個漁人碼頭。亞當把車停在河邊,向第一個碼頭那兒的一個稱作卡利科小遊艇船塢的旅遊用品商店走去。商店是被粗大的纜繩拴在岸邊的一座浮動建築。一排空空的出租小船被繩子拴在一起靠在碼頭邊。唯一的一個加油泵散發著刺鼻的汽油味兒。一塊牌子上列著租船、導遊、船具和釣魚執照的價目。
亞當走上那有遮篷的碼頭,觀賞著數英尺外的河面。一個兩手髒乎乎的年輕人從後面房間出來,問他是否可以幫上忙。他上下打量著亞當,顯然看出他不是來釣魚的。
“我想找溫·萊特納。”
年輕人的上衣口袋上面繡著他的名字“羅恩”,不過名字上面遮著些許油汙。羅恩返身走回房間,一邊朝一間小店的紗門喊著:“萊特納先生!”然後羅恩便不見了。
溫·萊特納是個大塊頭,身高有六英尺多,骨骼粗大,超重相當厲害。按古德曼所述他有喝啤酒的嗜好,亞當瞟了一眼他的大肚子不由想起這一點。他已經近七十歲,一頂標有EVIRUDF機船發動機商標的帽子下面是一頭整齊但稀疏的灰白頭髮。至少有三張特工萊特納的新聞照片分開放在亞當的卷宗中,在每張照片上他都是一副標準的聯邦調查局調查員打扮——深色套裝,白色襯衫,窄窄的領帶,軍人髮型。那時他苗條得多。
“是啊,先生,”他擦著嘴角的麵包屑,邊從紗門中出來邊大聲說,“我就是溫·萊特納。”他嗓音低沉,笑容令人愉快。
亞當伸出手,說:“我是亞當·霍爾。很高興見到你。”
萊特納握住他的手,熱情地搖著。他的前臂肌肉發達,二頭肌高高隆起。“是,先生,”他聲音隆隆地說,“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嗎?”
幸虧碼頭上除了羅恩沒有別人——他的人看不見,卻在他的房間裡正用工具弄出一片聲響來。亞當有點緊張,說:“噢,我是個律師,我代理薩姆·凱霍爾。”
萊特納笑得更厲害了,露出兩排大黃牙來。“這是件對你很適合的工作嘛,是不是啊?”他邊說邊放聲大笑,並且在亞當的背上拍了一下。
“我看也是,”亞當侷促不安地說,恐怕他再來一下,“我想跟你談談薩姆的事。”
萊特納突然間嚴肅起來。他用一隻多肉的手掌摸著下巴,眯起眼睛打量著亞當。“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小子。我知道薩姆是你的祖父。你一定覺得很難對付,而且會越來越難,”說著他又笑了,“薩姆也一樣會覺得越來越難對付。”他的眼睛閃著快活的光,似乎他剛剛說了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希望亞當聽了會笑得直不起腰。
亞當沒領會他話裡的幽默。“薩姆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你知道,”他說,確信萊特納已經從報上得知行刑日期。
一隻沉重的手掌猛然間落在亞當的肩頭,把他推向商店那邊。“進去吧,小子。咱們來談談薩姆。要啤酒嗎?”
“不,謝謝。”他們走進一個狹窄的房問。牆上和天花板上都懸掛著釣魚用具,東倒西歪的貨架上擺滿餅乾、沙丁魚罐頭、罐裝香腸、麵包、豬肉青豆和杯形小蛋糕——全是在河上玩一天所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