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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挺好吃的。”
“噢,我會跟你分享。我時常奇怪他們為什麼在殺死你之前要把你餵飽。他們還把醫生帶來給你做臨刑體檢。你能相信這事嗎?他們得確定你是否適合去死。而且他們這裡還有一位在職心理醫生,他得在行刑前檢查你,並且必須向典獄長提出書面報告證實你頭腦正常可以接受毒氣。此外他們還有個拿薪水的牧師,他將同你一起禱告和反省冥想以確保你的靈魂不致迷路走錯方向。他們的報酬全是由密西西比州的納稅人支付並由此地的那些好心人管理發放。別忘了還有一條探監同房,你可以情慾滿足地赴死。他們周到體貼,確實關心你的胃口、健康和心靈的安寧。到最後關頭他們會把導管插進你的小便,把一個塞子堵住你的屁眼,免得你弄得一塌糊塗。這是為了他們省事,不是為你。他們可不願事後還得給你清洗。就是這樣,他們給你吃上一頓好飯,隨你點,然後他們又把你塞上。病態,是不是?病態,病態,病態,病態。”
“咱們說點別的吧。”
薩姆抽完最後一根菸,把菸頭使勁扔到警衛跟前的地上。“不,咱們別再說了。我今天說得已經夠多了。”
“那好。”
“以後別再談埃迪了,行嗎?你到這兒來用這樣的話來打擊我,實在是不夠公平。”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談論埃迪了。”
“以後的三個星期咱們專門談我的問題好不好?光這些咱們就忙不完。”
“就這麼說定了,薩姆。”
格林維爾沿人十二號公路從東向西擴充套件開來,醜陋而凌亂,一長溜的購物中心滿眼是錄影帶出租店、賣酒的小鋪、數不清的快餐連鎖店和提供免費有線電視和早餐的汽車旅館。河流阻止了它向西發展,但由於八十二號公路是交通要道,這裡顯然成了開發商最中意的地方。
在過去的二十五年裡,格林維爾從一座只有三萬五千人口的沉睡的濱河小城鎮成長為一座六萬人口的繁忙的濱河城市。它繁榮發展,到一九九○年格林維爾已成為該州第五大城。
通往中心地區的街道被綠蔭所遮蓋,沿途排列著氣勢宏偉的老式宅第。亞當思忖著,市中心儲存完好,顯然沒有改變原來的漂亮優雅,與八十二號公路旁考慮欠周的凌亂恰成截然相反的對照。他把車停在華盛頓大街,時值五點才過,鬧市區的買賣人和他們的顧客都在忙著準備度過一天的最後時光。氣溫依然在華氏九十多度,毫無降溫跡象,他解下領帶連同西裝一起扔在車裡。
他走過三條街,找到了那座中央矗立著與兩個小男孩真人一樣大的銅像的公園。他們不僅身高相同,而且有著同樣的笑容和同樣的眼睛。一個在跑,另一個在跳,雕塑家完美地捕捉到了他們的神態。喬希和約翰·克雷默永遠停在了五歲的年紀,被銅和錫凍結在時光之中。他們下面的一塊銅牌上簡單地寫著:
喬希和約翰·克雷默
1967年4月21日於此地遇難
(1962年3月2日——1967年4月21日)
公園是正方形,面積有半個街區大,坐落在馬文的法律事務所及其相鄰的一棟舊樓的原址上。這塊地多年來一直屬於克雷默家族,馬文的父親把它捐獻給該市作為建紀念公園之用。薩姆已經成功地將法律事務所夷為平地,而市裡則拆除了其隔壁的建築。為建克雷默公園錢是花了一些,同時也在上面頗費了不少心思。公園完全由有雕飾的鐵圍欄圍起,四面都有從人行道進出公園的出入口。圍欄裡面栽著一排排整齊的橡樹和楓樹。成排修剪過的灌木叢圍繞著杜鵑和鬱金香花圃相交成精確的直角。公園一角的樹蔭下有一座小小的圓形劇場,小路對面有一群黑人小孩在空中蕩著木鞦韆。
公園雖小卻五彩繽紛,是街道和樓房包圍中的一處怡人的小花園。亞當從長凳上坐著的一對少男少女身邊走過時他們正在爭執著什麼。一群八歲大的小孩蹬著腳踏車在噴泉周圍喧鬧。一名老警察緩緩從旁走過,同亞當打招呼時實際上還用手指碰了碰帽簷。
他坐在長凳上,凝望著不足三十英尺外的喬希和約翰。“永遠不要忘了受害者,”莉曾經告誡過他,“他們有權要求懲罰。這是他們應得的。”
他想起審判中所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出庭作證的聯邦調查局專家證實炸彈炸穿樓房的速度;法醫措詞謹慎地描述小孩屍體及其致死的真正原因;消防隊員們本是來救人的,但為時過晚,被留下只是為了尋找遺體遺物。對那些建築物和男孩的照片,主審法官進行了非常嚴格的限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