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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迷惑老威利斯和警察們。
……
二十六
他們先到墓地哀悼死者。墓地坐落在克蘭頓附近的兩座小山丘上,其中一座山丘上密佈著一排排精美的石碑和紀念碑,是名門望族埋葬先人的專用領地,沉重的大理石碑上鐫刻著死者的姓名。另一座小丘是一處新建的墓地,隨著時光的流逝,密西西比州的墓碑一年年變得個頭越來越小。莊嚴肅穆的橡樹和榆樹遮天蔽日,將大部分墓地覆蓋在下面,低矮的草坪和灌木叢修剪得很齊整,墓地四周杜鵑花隨處可見。克蘭頓對往昔的印記尤其珍視。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週六,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從夜裡就已經開始颳起的微風驅走了溼氣。雨剛剛停了一會兒,山坡上草木蔥蘢,山花爛漫。跪在母親墓碑前的莉將一束鮮花放到母親名字的下面,然後閉上了眼睛。亞當站在她的身後打量著這個墳墓,安娜·蓋茨·凱霍爾,生於一九二二年九月三日,卒於一九七七年九月十八日。亞當默算了一下,她去世時五十五歲,所以他自己當時應該是十三歲,正在南加州的什麼地方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一個人獨自葬在一塊單人的石碑下面,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夫妻應該是並排合葬的,至少在南方應該如此,先走的一個應該佔據墓前立有雙人墓碑的頭一個墓穴。每次來給先去的人掃墓時,那個尚健在的人都會看到他或她自己的名字已然在墓碑上靜靜地候在那裡。
“我母親去世時父親是五十六歲,”莉離墓退後一些拉著亞當的手說道,“我想讓他為母親選一塊合葬墓地,以便有一天兩人能夠再度聚首,但他拒絕那樣做。我猜想他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還長,也許還會續絃。”
“你曾對我說過她不喜歡薩姆。”
“我確信她是以自己的方式愛著他,他們共同生活了差不多有四十年的時間,但他們的關係從來就不是很親密。我長大一些後才知道她不大願意他守在身邊,有幾次她還對我這樣說過。她是一個樸實的鄉下女子,很年青的時候便結婚生子,並和孩子們廝守在家裡,對丈夫百依百順。這在她們所處的那個時代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我覺得她是一個生活得很不順心的女人。”
“也許她不喜歡和薩姆葬在一起永遠相伴。”
“我也那樣想過。實際上,埃迪想要他們分葬在墓地相對的兩側。”
“好一個埃迪。”
“他可不是在開玩笑。”
“她對薩姆和三K黨的事有多少了解?”
“不清楚。我們從不談這方面的事。我記得在他被捕後她也感到恥辱,她甚至同埃迪和你們這些孩子一起住了一段時間,因為記者總是找她的麻煩。”
“薩姆受審時她也從未到過庭。”
“是的,薩姆不想讓她旁聽。她患有高血壓症,薩姆以此為由從不讓她到庭。”
他們拐了個彎,沿著一條窄徑穿行在老墓地之問。兩人拉著手,邊走邊看著所經過的一個個墓碑。莉指了指街對面另一個小山丘上的一排樹木。“那裡是埋葬黑人的地方,”她說,“就在那些樹木的下面,是一塊很小的墓地。”
“真的嗎?現在竟然還會有這等事?”
“一點不錯,就像人們說的那樣,讓他們呆在自己的地方。這裡的人們是絕不會讓自己的祖先同他們所說的黑鬼葬在一起的。”
亞當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他們登上山頂後來到一棵橡樹下休息,一排排的墳墓在他們的腳下靜靜地伸展開去。在幾個街區以外,福特縣政府辦公大樓的圓頂在陽光下閃爍。
“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常在這裡玩耍,”她輕聲說著又指了指位於她右手的北面,“每逢七月四日國慶日,城裡都會舉行焰火晚會,這塊墓地是觀看焰火的最佳場所。那下面有一個公園,焰火就在那裡燃放。我們會騎著腳踏車到城裡看遊行,然後去游泳池裡游泳,和朋友們在一起玩耍。天黑以後,我們大家便會在這周圍聚齊,就在死者們中間,坐在這些墓碑上觀看焰火。男人一般是守在自己卡車的旁邊,車上都藏有啤酒和威士忌;女人們則躺在墊子上照料著小孩子。我們常常會到處瘋跑著嬉戲打鬧或是騎著腳踏車四下裡轉悠。”
“還有埃迪?”
“當然。埃迪是家裡最小的男孩,有時頑皮得能氣死人,但他很有男孩子氣。我很懷念他,真的,非常非常懷念他。我們之間的關係在很多年裡不是很密切,但自從我回到這個城市以後心裡就一直想著我的這個小兄弟。”
“我也很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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