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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姆聞聽露出笑臉,繼而又大笑起來。“你在這兒幹不長,太老實。”
“不一定。我表兄是懲戒委員會主席,權力很大。”
“那你就祈禱他連選連任吧。”
“我每天早晨都在為此祈禱,我來找你只是為了介紹一下自己。今後幾天希望能夠和你談談,如果你需要,我很願意為你做禱告。我以前從未經歷過執行死刑的事。”
“我也沒有經歷過。”
“你很怕嗎?”
“我已經老了,牧師,再過幾個月我就滿七十歲了,如果我能夠堅持到那一天的話。死的念頭有時候令人感到很愉快,離開這個倒黴的地方將會是一種解脫。”
“可你仍在抗爭。”
“不錯,我自己也不知是為什麼。就像是在同癌症較量,你漸漸垮下去,越來越衰弱,一天天走向死亡,終於你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但沒有人真的想死,即便是我。”
“我讀到過你孫子的事,那一定很令你感到鼓舞,我知道你很為他驕傲。”
薩姆微笑著看著地板。
“不論出了什麼事,”牧師接著說道,“我都會隨時恭候,你願意我明天再來嗎?”
“那再好不過了,讓我進行一些思考,好嗎?”
“當然。你瞭解這裡的程式,是不是?在你最後的幾個小時裡,可以有兩個人在你身邊,你的律師和你的精神顧問,我將很樂意陪伴你。”
“謝謝。另外,你能抽時間和蘭迪·杜普雷談談嗎?那可憐的孩子精神快要崩潰了,他真的需要幫助。”
“我明天就去。”
“謝謝。”
亞當獨自一人在看一盤租來的電影錄影帶,電話機就放在身邊,莉一直沒有訊息。十點的時候他給西海岸掛了兩個電話。先是給在波特蘭的媽媽打。她語氣很冷靜,但表示非常高興聽到他的聲音,她沒有打聽薩姆的事,亞當也沒有講。他說自己乾得很艱苦,但總的看來很有希望,他也很想在幾周內回到芝加哥去。她在報上看到了一些訊息,有些為他擔憂。亞當說,莉很好。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在伯克利的妹妹卡門的。在她公寓裡接電話的是個男子,如果亞當沒有記錯的話,是那個叫什麼凱文的人,他和卡門在一起已有些年頭了。卡門很快接過了話筒,似乎很急於知道密西西比這邊的事,她也一直在關注著事態的進展,亞當說了一大堆表示樂觀的話。她很為他置身於那些可怖的三K黨徒和法西斯分子中間而憂慮。亞當連聲說自己很安全,並且說事情真的進展很順利,當地人懂禮貌得出奇,非常純樸,他和莉住在一起,兩人相處得好極了。使亞當感到意外的是,她想知道薩姆的事——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外貌,他的心態,他願不願談論埃迪。她問是否可以在八月八號以前去看看薩姆,這種見面倒是亞當還不曾想到過的。亞當說他會考慮,並說會問問薩姆。
他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電視機也沒關。
週一早晨三點半,他被電話鈴聲吵醒。電話裡是一個從未聽到過的聲音,說自己是費爾普斯·布思。“你一定是亞當,”他說。
亞當坐起身子揉揉眼睛。“是的,我就是。”
“你見到莉了嗎?”費爾普斯不緊不慢地問道。
亞當看了一下放在電視機上面的表。“沒有,怎麼了?”
“嗯,她遇到麻煩了,一個小時前警察給我打了電話,昨晚八時他們發現她酒後駕車,她已被拘留了。”
“噢,不,”亞當說。
“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她進去後當然不肯接受呼吸檢查,因此在禁閉室裡給關了五個小時。她在登記本上留下了我的名字,所以警方給我打了電話。我趕到拘留所時,她已經交保獲釋,我以為她給你打了電話。”
“沒有,我昨天早晨醒後她就一直不在這裡,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關她的訊息,她會給誰打電話呢?”
“天知道?我真的不願意給她的朋友們打電話把他們吵醒,也許我們只好等了。”
亞當聽到他這樣武斷地作決定感到很不舒服。好也罷壞也罷,他們畢竟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而且很明顯他們以前也曾經歷過同樣的事。可亞當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她不是開車離開拘留所的吧?”他不大自信地問道,但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當然沒有,有人接走了她。所以我們還有一個麻煩,我們需要去取回她的車,車子就停在拘留所邊上的停車場裡,我已經付清了拖車費。”
“你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