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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把自己鎖在屋裡以免去影響別人。他刷了牙又梳梳頭,然後乘電梯來到樓下寬敞無比的大廳裡,那裡有一支爵士樂隊正在為這快樂的時光伴奏。一個角落的吧檯上正在兜售帶著半隻殼的牡蠣。
他在暑熱中沿著運河大街往前走,一直走到皇家大道,他在那裡向右拐了個彎,很快便溶入了旅遊者的人潮中。週五晚上是法國人聚居區最熱鬧的時候。他出神地望著那些脫衣舞俱樂部發呆,真恨不得能進去看上一眼,只是當他從一扇敞開的門裡看到裡面舞臺上的一排男脫衣舞演員時使他頓時胃口大傷,那都是些長相酷似漂亮女人的男人。他在一家中式外賣店中買了一隻插在棍上的春捲吃,然後繞過一個正在嘔吐的酒鬼。他在一間爵士俱樂部的小桌旁消磨了一個小時,一面喝著四美元一份的啤酒,一面聽著悅耳的小爵士樂隊的演奏。天擦黑時,他來到了傑克遜市廣場,看到那些畫家們正在收拾畫架準備打道回府。街頭樂手和舞蹈藝人們興沖沖地出現在一所古老的教堂前,他和著一曲由一些突蘭大學學生表演的迷人的絃樂四重奏拍起巴掌來。隨處可見人們在喝著、吃著、跳著,盡情享受著法國人居住區中的歡樂。
他買了一客香草冰淇淋,回身向運河走去。如果是在另一個晚上,或是在另一種情況下,他也許會經不起誘惑去看一場脫衣舞表演,當然是坐在後排座位上,在人們看不到他的地方。也許他還會去一家時髦酒吧找個孤獨的漂亮女人。
可今晚不行。那些酒鬼令他想到了莉,他真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孟菲斯去看她。那樂曲和歡笑聲使他想到了薩姆,他這時正坐在一個溼熱的蒸籠裡盯著牢門上的鐵柵欄數著自己的日子,他也許正在期冀著什麼,也許正在祈禱他的律師能夠創造奇蹟。薩姆也許永遠看不到新奧爾良了,永遠也吃不到牡蠣、紅豆、稻米,喝不到冰鎮的啤酒和上好的咖啡了。也許他永遠也聽不到爵士樂曲,看不到藝術家們的彩繪,永遠也不會再乘坐飛機或是住進漂亮的飯店。他也許永遠不能再去釣魚、開車或是做那數不盡的自由人可以隨心所欲去做的事了。
即使薩姆能夠活過八月八號這一天,他也只不過是在繼續他那一天天逐漸衰亡的過程罷了。
亞當離開了法國人聚居區,急急忙忙返回飯店。他需要休息,馬拉松就要開始了。
……
三十四
那個名叫廷尼的警衛銬上薩姆並把他帶離了A排監舍。薩姆手裡拿著一隻塑膠袋,裡面裝滿了近兩週來那些仰慕他的人們給他寄來的信件。自從他成為死囚犯以來,他平均每個月都會收到他的支持者們的十幾封來信,那些支持者大多是些三K黨徒及其同情者以及種族淨化論者和反猶主義者組織的成員,全部是些形形色色的偏執狂。有那麼幾個月,他一直在給這些人回信,但隨著時光的流逝,他漸漸厭倦了。有什麼用呢?在某些人看來他是個英雄,但是他同他的那些崇拜者往來的信件越多,就越是覺得那些人都很古怪,其中不乏一些瘋子。他禁不住想到自己呆在監舍裡也許比在外面還會安全些。
通訊自由是聯邦法院賦予的正常權力,並不是什麼特權。因此別人不準拿走他的信件,但有可能會受到控制。除了從信封一看就是來自律師的信件,其餘的都要經過檢查員開封,但不允許看信的內容,除了當某個囚犯正在接受函件審查。來信定期送達牢房並分到囚犯手中,盒子和包裹也要被開啟進行檢查。
失去薩姆對許多崇拜他的人而言是一種沉重打擊,因此當第五巡迴法院取消了他的緩期以後他的來信急劇增加。那些人為他禱告並給他以堅定不移的支援,有幾個還匯了款來。所有來信都寫得很長,無一例外都會對猶太人、黑人以及自由主義者和其他的陰謀家們進行一番譴責。有些還會對稅賦、槍械控制以及國家債務問題來一通抱怨。還有些是佈道信。
薩姆對這些來信很不耐煩,他平均每天會收到六封。去掉手銬後薩姆把那些信放到臺子上,然後他讓警衛開啟了隔板上的一個小門。警衛把塑膠袋從小門內送出去,亞當在另一邊接著。然後警衛退身出去並鎖上了房門。
“這是什麼?”亞當拿著塑膠袋問。
“崇拜信。”薩姆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坐下,點上一支菸。
“我怎麼處理它們?”
“讀一讀,或者燒了,無所謂。今天早晨打掃牢房,這些東西礙事。我知道你昨天去了新奧爾良,給我講講情況。”
亞當把信袋放到椅子上,在薩姆對面坐下來。外面的氣溫是華氏一百二十度,這個接待室裡也差不了多少。今天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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