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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以為追兵又到。儘管風燭沒有解釋有關此次大逃亡的原因,但根據前後發生的事情來推斷,定是他們在赴尚書宴的時候發生問題。
他扭過頭,從袖筒裡取出一塊玉珏,“拿好!〃
“咦,這不是——”她當時給花凋的“見面禮”怎麼會落到風燭的手中?
“你自家的信物隨便丟給別人?〃他眯著眼眸,犀利地問。
洞庭湖的君山島的島主君萬浪,手下子弟何止百千,當然不能沒有印信來統一管轄。“輿玉”即是一塊完整的荊山玉石,珍貴可比千百年前的和氏璧。輿玉被分三塊珏,君萬浪一塊,君玄齡一塊,君玄佩一塊。對世人來說,求之不得。雖說,君玄齡和君玄佩姐妹身上的玉珏未經雕琢,不能當君萬浪的令珏用,但若落入他人之手,勢必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我……是我糊塗。”當時為找到風燭,她急得亂了方寸,哪有心思想那些?事後雖有後悔,但也不好意思找花凋要;再者,花凋並非陌生人,好歹是風燭的同僚,所以她就沒放心上。反正,這塊輿珏在不在她身邊都一樣沒用。
“頭腦簡單。”他把輿珏還給她。若不是他眼疾手快,豈不是便宜了花凋那臭小子?〃以後見到他,給我離遠點!〃六扇門裡沒有一盞省油燈,他們雖然不清楚彼此身世,但其來頭肯定不小!兄弟情誼歸兄弟情誼,然而,絕不許把玄齡以及君山島牽扯進來!
玄齡“哦”的應了一聲,自覺理虧,不再吭氣。
“上路吧!〃他拉著玄齡的小手來到火龍駒旁,彎腰把她送上馬背後也翻身上鞍。
“駕——”馬嘶嘶,揚蹄狂奔。
第六章
蜿蜒山道。
三雙眼睛彼此互覷,氣氛凝重。
風燭瞪著黑眸,粗啞的嗓門再次質問:“你把話再給我重複一遍?〃
玄齡咽口口水,一拉身旁可憐兮兮的少女,說道:“你能幫她打跑那些賊人,為什麼就不同意帶她同行?〃
“女人!你給我過來!〃他大掌一伸,拎她到自個兒身邊,怒火攻心道:”你以為我們現在幹嗎?攜手天涯,雲遊四海?我帶你一個權且照應,你還要我瞻前顧後?〃
“但是,她的家人被殺你也看到了。咱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深山老林裡自生自滅吧!至少,你我帶她出山,咱們再分道揚鑣也不遲啊。”玄齡不忍心見一個與她年級相仿的女孩慘遭橫禍。
“不行!〃他拒絕得乾乾脆脆,斬釘截鐵。救人是義不容辭,但拔刀相助也有底限。陌生人,底細都不清楚,怎能帶到身邊?
“當真不肯?〃
“不行!”口吻不松。
玄齡犟上了,往後一退,“你不帶上她,我也不走了。”
“你——”風燭氣得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少女一咬嘴唇,忍著眼淚,說道:“姑娘,命由天定,是生是死全不由人掌控。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若為了小女子而使得兩位不便,那就太不值得了。爹孃已死,我縱然活著也無從依靠。”
“誰說你無從依靠?〃玄齡幽然道:”無處為家,處處即家。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未免太過悲觀。“
風燭劍眉倒豎,“好!你要做好人,自己去做,我懶得去管!〃他一再忍讓,她卻越來越不講理,存心要把他氣死!用力一扯火龍駒的的韁繩,翻身上馬,絕塵遠去。
“大爺——大爺——”少女跑著叫喊,馬上人卻無動於衷。她為難地扭過頭看玄齡,“姑娘,你何必啊?〃
玄齡淡淡一笑,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坪坐下,“沒事兒,他是走不遠的,一會兒就會回來。”
“真的?〃少女眼中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果然,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一人一騎捲土重歸。馬鞍上的風燭居高臨下,然而,他虯髯的面孔下找不到一絲想象中的盛氣凌人,有的,僅是淡淡的無奈。
“你算定我會回來!〃
看到他,玄齡唇邊也溢位淡淡的苦笑,“因為是你——”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她今日偏執的苦衷。
“你叫什麼?〃風燭一揮馬鞭,驀然問向少女。
少女急忙行禮,“大爺,小女子姓苗,爹孃喚‘奉月’ 。 〃
“苗奉月。”風燭沉思,“倒是中原少見的姓氏,你祖籍何處?〃
“小女子祖籍臨近南蠻邊陲。”苗奉月悽傷地嚶嚶啜泣,“只因南蠻連年災荒,所以舉家北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