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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請你上去哩。柳清慧高興地摸摸馬頭,跨上了馬背。
大白馬在柳清慧胯下特別馴服,漫步時蹄聲嘚嘚,如溪水潺潺;飛奔時似利箭出弓,虎虎生風。豎起的馬尾巴在疾風中舞動,像銀白色的旗幟,漂亮極了。柳清慧雙手緊抓馬鬃,疾風撞擊著她的面頰,感覺好不刺激。柳清慧忽然想起了昨兒晚上的邊強,那傢伙不也是一匹烈馬嗎?大白馬可以任我跨任我騎,那傢伙肯聽我的嗎?她想,再野的馬認了主兒就馴服了,再野的男人有了媳婦就老實了。他就是一頭野牛,我也要把他馴服。
玩夠了,柳清慧才牽著馬向邊強走過來。邊強摸摸馬背,又望她後背,笑了,有些得意。她莫名其妙,問邊強笑為哪般?邊強就把那次在河邊梅林看到的那面後背時的感受告與她,說你曉得嗎?征服一個高傲的女人比征服一匹烈馬難得多啊!柳清慧狠狠給他一拳頭:莫得意,當心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邊強哈哈大笑。
馬伕上來,接過韁繩,說柳小姐,大白馬今天真聽話,它好像已經認識柳小姐是新來的主人了!
柳清慧見這馬伕雖身材瘦小,但說話慢條斯理,並不惱人。就問他,你是哪裡人?叫麼名字呀?
馬伕伸伸細長脖子,哈著腰兒,兩腿站成反弓狀,拖著道士腔說,回小姐的話,小的羅田人氏,姓晏名堙,堙者,堵也,取兵來將擋,水來土堙之意也!
阿慧覺得這個兵站那兒像張大彎弓,再聽那道士腔,樂了,笑說,啊,聽這位兄弟咬文嚼字的,是個秀才兵哩,會寫字嗎?
馬伕曉得柳小姐笑他愛伸脖子的習慣性動作和拖聲噎氣的道士腔,就努力僵著脖子說,報告柳小姐,小的在家時,乾的就是靠寫字度日、賣字為生的下賤勾當哩!
阿慧說,瞎扯!書法是一門藝術,會寫字是特長,麼能說是下賤勾當哩?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是,小姐!馬伕哈一下腰,把漢陽造倒捏著,用刺刀在地上劃將起來。那兵一寫字就來精神,馬弓步站得極穩,臂、腕、指運作自如,以槍刺代筆竟然從容瀟灑,一點兒也不邋遢。再看地上:誓殺倭兵,保衛武漢!八個大字龍飛鳳舞剛勁有力。
不錯,蠻不錯!阿慧叫起好來。邊強說,他叫晏堙,說話做事菸絲巴經兒的,弟兄們都叫他蔫道士。
獻醜,獻醜!馬伕伸伸脖子哈哈腰,連忙牽馬去河邊。
柳清慧小聲問邊強:你怎麼選一個蔫道士來當馬伕哩?
邊強說,莫看他蔫,他心竅蠻足,除了蔫道士外,他還有一個綽號叫土貓兒。柳清慧問;什麼叫土貓兒呀?邊強說,土貓兒是一種生長在土窩裡的蜂子,個頭不大,但毒性重,蟄人忒痛。柳清慧笑起來:啊,那說明他蠻厲害的喲!
邊強接著講為什麼選蔫道士來當馬伕:
那年在大別山圍剿紅軍,蔫道士被紅軍俘虜了。紅軍把俘虜訓一番,指了兩條路讓他們選擇:一條路是參加紅軍,跟紅軍走;另一條路是回家,保證今後再不和紅軍作對。還說,願意回家的,每人能領一塊錢的路費。土貓兒盤算來,又盤算去,最後選擇了回家。可是走到半路,土貓兒這小子又回了原來部隊。過不久,又打仗,槍一響,土貓兒就趴地上裝死。等紅軍衝過來,他又活了,再次當了俘虜。當然,他又領到一塊錢的路費。這樣反覆多次,他的秘密終於被同伴發現。班長吳長順沒收了他所有的路費錢後,下令活埋他。正好師長邊強碰見,就問他為麼事要做這等熊事?這小子說,他母親病得快要死了,家裡窮,冇錢治病,他只想掙一些錢給他母親治病,所以,他既冇投奔紅軍,也不實心實意為國軍賣命,給自己另選擇了一條路。
邊強由此感慨:作為人,首要的選擇就是活命,自己的生存都得不到保障,豈能有遠大追求?又豈能心甘情願去無私奉獻哩?反過來說,當官的要想下屬心甘情願為你賣命,你就要尊重他,起碼要讓人家吃飽,即使吃不飽,你吃肉,也要讓人家喝一口湯。否則,哪個願意餓著肚子為你效勞哩?從這個角度看,蔫道士的選擇雖然有些可笑,但值得同情。邊強覺得土貓兒這小子蠻有特點,有他自己的思想,實在。就把他留在身邊。
聽了這個似乎有些可笑的故事,柳清慧越性對這個說話有氣冇啕兒做事菸絲巴經兒走路兩腳打辮兒的兵有了好感,說,人不可貌相啊!這樣的兵,你部隊裡還有多少?
他答,赫胡!她問:赫胡是多少?他答:赫胡就是赫裸胡!她問:赫裸胡是多少?他答:赫裸胡就是赫裸胡赫!她問:赫裸胡赫是多少?
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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