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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跑去質問沈自芳?
沈自芳喜歡他,不是她的錯,可,也不是他的錯,錯的,是這弄人的命運。
衛啟明猛地捶了捶弄堂旁的牆壁。
此時此刻,他無法面對溫琅。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樣的痛苦自責負疚,他已經嘗受過一次,他沒有勇氣再領受第二次。
葉良韜接到衛啟明的電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驅車趕到一間茶餐廳。
走進餐廳,已經看見坐在靠窗位置的衛啟明。
“啟明,怎麼,想起約老友出來吃下午茶了?”
“良韜,我害怕舊事重演。”衛啟明情緒十分低落,並不轉彎抹角。
葉良韜聽了,心中一驚。
當年的事,他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啟明現在許是意氣風發的企業家,許是滿懷雄心的開拓者,亦或是功成名就的富家子……可是決不會像現在這樣,僅僅是平凡普通的教書先生。
當年的事,他全程旁觀,最知道箇中曲折。
明明,錯不在啟明,甚至,啟明也是那一事件的受害者,然而,卻只得啟明,負疚感最深,一直揹負十字架到現在。
他知道啟明一直懷有一種深深的自責,覺得整件事,他負有連帶責任。這些年,啟明的行為,近乎清心寡慾,生活單調到近於乏味。這在外人看來,也許是新好男人謙謙君子的表現,可是在他看來,卻與苦行僧似的自我懲罰無異。
曾經,衛啟明一如他的名字那般,是個星辰般耀眼的男孩子啊。
“為什麼有這樣的擔心?”葉良韜問。
他早已想剝開啟明心中那看似癒合了的傷口,清除那裡頭深深埋藏著的毒瘤,而現在,也許是個契機。
衛啟明喝了一口奶茶,慢慢將發生在溫琅身上的事,已經自己的推測,一一告訴葉良韜。
“如果事情真像你推測的那樣,並且會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你會怎麼做,啟明?”葉良韜推一推自己的眼鏡,是,當前正在發生,並且將要發生的事,簡直如同當年舊事的再版,除開人物不同,核心別無而致。
衛啟明沉默,腦海裡浮現當年那鮮血淋漓的場面。
長髮女孩手裡滴血的剪刀,短髮女孩腹胸間駭人的血洞,以及他口中無聲的驚叫……
那時年少,自恃家境過人,自己成績優秀,輕鬆遊走在女同學之間,對一個人微笑,又朝另一個人霎眼。他只是貪玩,從未打算真正在感情上許諾任何一個人,可是他不知道,他這樣似是而非的舉動,已經深深造成了傷害,而他卻不自知。
沉默寡言內向的長髮女孩,以為他對她的微笑溫柔,就是告白。
開朗善辯外向的短髮女孩,以為他與她的志同道合,就是宣言。
所以當長髮女孩看見他和短髮女孩在一起討論辯論賽的內容時,那沉默少女積壓長久的自卑自憐和嫉妒,終於醞釀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慘劇。
她用美工剪刀,狠而準地捅進了短髮女孩的胸腹之間,眼也不曾眨一下,然後抽出,再一次捅了進去,再抽出……
等到他恍然意識到要上前去制止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短髮女孩兩側卵…巢破裂,不得不全部摘除,終生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長髮女孩精神分裂出暴力攻擊反社會人格,一直被關在療養院進行治療。
雖然以衛家的能力,極力將事件的影響壓制在最小範圍裡,可是,他的人生,從此改變。
他再回不去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笑鬧隨心的陽光少年。
衛啟明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已經老去。
如果不是,遇見了溫琅,他的心也許會這樣沉寂一生罷?
可是,那個夜雨迷離,燈光昏黃的晚上,他一眼望見了站在天井裡的溫琅,彷彿在等候歸家的旅人的溫琅,以及她嘴角淺淡卻沁人心脾的微笑,他心中的凍原,有什麼東西,不知不覺地,甦醒過來。
所以他那樣小心翼翼地接近,認認真真地守侯,只為了有一天,可以向溫琅,開啟自己世界的大門。
然而,舊日最最血腥夢魘的陰影,卻從記憶的墳墓裡,展開了它黑色的翅膀,籠罩現實。
“良韜,我真的害怕。”
“啟明,如果害怕舊事重演,那麼,去說清楚。曖昧不明,有時最最傷人。我們往往被自己編織的美好幻象,而矇蔽了真實之眼。與其等到最後,被別人揭破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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