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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琅喜歡自己動手,種植一些綠色蔬菜,既不佔地方,又綠色環保,其中之一便是綠豆芽。
溫琅檢視綠豆的發芽情況,澆了水,然後將已經發好的綠豆芽採摘下來,放在不鏽鋼盆裡,帶到天井裡去,做前期準備工作。
秋天早晨的陽光,曬在身上,驅走了一點點清晨餘下的寒意,整個人都沐在溫暖平和的氣息裡。
溫琅微微低著頭,將一根根白白瘦瘦直直的綠豆芽,掐去頭尾。
溫琅嘴角有一點點笑,這些豆芽,彷彿就是她的孩子,她照料他們,澆水灌溉,等他們成熟了,採摘下來,精心做成美味佳餚,給那些懂得他們的人品嚐。
每一次,都帶著無比的虔誠。
溫琅想,比守在深宅大院裡,伴著永無止盡的冷清等待,要強了不知凡幾。
如果不是那樣的痛苦無處發洩,她大抵一生一世,也不會想要擁有這樣一間私房菜館罷?
這樣想起來,倒要感謝裴了。
感謝他,無情拋棄,讓她面對現實,痛苦掙扎著,一夜長大。
現在,是時候,徹底結束,再不相干。
溫琅垂下頭去,一滴淚,落在青石地板上,迅即被吸收,消逝無蹤。
只是,她眼裡有笑,無人看見。
第十九章
溫琅與裴望琛的離婚手續辦理得格外順利。
兩人約定時間,一起到裴望琛戶口所在的民政局,提交離婚申請。兩人出具了各自的戶口證明,身份證;單位介紹信;離婚協議書和結婚證。、
溫琅一邊將證件等一一從手提袋內取出,一邊暗暗想,倘使不是早有葉律師從旁提醒,她只怕要跑不知幾趟。
戶口本在父母家中;身份證倒是在身邊的;介紹信?對不起,從未見過,好在她現在是法定代表人,有出具介紹信的資格;離婚協議書與結婚證,都已不知扔到哪裡去了,要找起來。
這樣翻箱倒櫃,浪費不知幾多腦細胞,才從閣樓的一堆雜物中將之翻了出來。
許是因為放在不見天日又潮溼的閣樓裡太久,離婚協議書同結婚證都已經泛黃發黴,帶著一股子陳倉爛谷的怪味兒。
相比裴遞過去的,雪白乾淨的檔案,溫琅自愧不如。
受理離婚的工作人員仔細看過所有檔案證件,瞥見離婚協議下頭的日期,不免抬起頭來,多看溫琅同裴望琛一眼。
這一男一女,並立一處,男的英俊,女的溫朗,面上都不帶怨怒,十分平和。
工作人員按例詢問兩人,離婚是否確實出於雙方自願?對子女問題的處理是否妥當?對財產問題的處理是否妥當?
“是,離婚是出於雙方自願。”
即便三年前不是,三年過去,也已經想得通透,再無放不下的道理。
“不,我們沒有孩子。”
我曾經想要一個孩子,可是現在不由得我不慶幸,我們之間,沒有孩子。
“不,對財產分配毫無異議。”
謝謝你對我的慷慨,願意給我額外的金錢補償,我不會作態拒絕。
兩人最終填寫了離婚申請表格,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登記手續。
工作人員叫溫琅與裴望琛回去等候通知,“自受理申請之日起一個月內,如符合離婚條件,會發給離婚證,登出結婚證。兩位回去,也可以趁此機會,再考慮考慮,我看你們相處和諧融洽,似乎也還遠未到要離婚的地步。”
工作人員到底還是本著勸合不勸離的思想,希望兩人再仔細考慮。
一週之後,溫琅與裴望琛前去領取了離婚證。
從民政局走出來,裴望琛看著穿一件套頭及膝雪紡裙子的溫琅,許多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卻只輕輕問:“一起去吃一頓飯罷?”
溫琅搖頭。
不不不,從此蕭郎是路人。
裴望琛笑一笑,“也好。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輪到溫琅微笑,他對她,一向是大方的,從不吝嗇,可是,她再沒有道理,依附這個曾經愛她,也曾經傷她的男人。
“送你一程?”裴望琛指了指停在民政局門前停車場裡的跑車。
溫琅伸手,遙遙一指,“那邊的公交車,正好到我家門口。”
一年豪門貴婦的生活,並沒有磨去溫琅身上,草根女郎的痕跡。她並沒有從野草,被豢養成弱不禁風的嬌花。
兩人兩相頜首,步下臺階,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