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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芳再度黯然,低低地間:“既是沒用,你又提出來幹嗎呢?”
“給我自己壯壯膽,也給我自己建立信心,讓我有一點憑仗,不是毫無準備去會他的。”英豪,原來你也害怕明日之會。“”我當然害怕,人家是成名多年的黑道大豪,我卻連一天功夫都沒練過,跟人家動手,就跟拿??蛋去碰石頭,凶多吉少,九成九是有去無回。“”那你為什麼不逃呢?“”逃得了嗎,人家已經劃下了道兒,一定有人把守四方,我一。出去就會叫人堵住的。“菊芳沉默了片刻才道:”
英豪,你如果真要躲,我一定可以為你想辦法的,必要時我挺身出去,擺明了身份,多少也可以鎮住他們,因為我代表官方,他們多少會有點忌諱。““那最多也是逃過明天,我能從此脫出這個麻煩嗎?我殺了他們幾個人,焦堆已經咬定了我了。”
杜英豪沒有發瘋,也不是狂妄,他還是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的。這位大英雄說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心裹的老實話,可是那番話卻使菊芳萬分歉咎。
是她把杜英豪拖下了泥沼:卻無力把他拉上去。在萬分內疚中,她柔順的靠過去,偎在杜英豪的懷中,使這莽直而又可愛的漢子在人間渡過一個溫馨的夜晚,這是她唯一可做的事了。??鳴、天明,是時候了。杜英豪穿起衣服來,仍然是精神抖擻。這小子好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
徐老九在門口等看他,遞給他一根五尺來長的大斑竹煙??兒,一個袋子裝滿了菸絲、火石、艾絨,低聲道:“杜爺早,這是您要的菸袋。還有您吩咐過的字條,昨夜已經派人去貼好了,完全照您的意思,寫了屠熊橋三個大字,貼在原來的橋碑上。”
杜英豪幾乎已經忘了,這原是他跟菊芳說的笑話,想不到徐老九已經辦好了。
接過了煙??兒,杜英豪忍不住笑道:“老小子,你還真能幹,我在屋子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敢情你聽了一夜的壁角戲。”
徐老九仍是站在一邊,雙手垂立,像是個卑賤的下人,任何地方都看不出他是名震綠林的鐵捕。
“回杜爺的話,小的只是站在前堂等候傳叫,杜爺的嗓門很大,小的聽得見的。”
杜英豪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說的話徐老人聽見了,自然也會聽見了一些其他的聲音,因此他只有一笑道:“但願你只是聽,沒有用眼睛去偷看,否則長了偷針眼,可得花錢找大夫。”
說完哈哈大笑,邁開大步,同看橋頭的方向去了。他雖然在昨夜流露過心中的隱情,但是今天早上,他又是個瀟酒豪邁的英雄了,單刀赴會,視死如歸。
更令人心折的是他的態度,就像是去上茶樓喝早茶,沒有當回事情,遇到一、兩個早起活動的老人家,他還停下來打個招呼,和氣地談上兩句。
經過賣豆漿的攤子,他還停下來喝了兩碗鹹豆漿,吩咐打四個生??蛋下去,說是昨夜太累,要補一補。
徐老九跟菊芳遠遠地跟在後面。他們對杜英豪又開始不解了,徐老九嘆了口氣:“我實在看不透這小子他是什麼變的,我這雙老眼在公門中混了幾十年,看人十拿九穩,就是摸不透他,到底是真、是假。”
菊芳的眼睛紅紅的:“許大叔,他的話您昨夜也聽見了,他的確是沒練過,完全是靠天才跟運氣才打贏了兩仗,可是對漠北人熊就不能靠天才或運氣了。”。
徐老九搖搖頭:“我還是難以相信,他那付從容的樣子,絕不是裝出來的,好像很有把握:”“那倒不是裝,他天生就是這付調調兒,那怕是綁看砍頭,他也不會緊張的。”“這小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種,但是無可否認,我還真喜歡他。
菊芳,你也有點捨不得他吧:”菊芳低下了頭:“是的,我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像是一塊死木,再也不會為男人動情了;但是現在對他竟像是有點丟不下………。”
“這是難怪的,這小子是有一股特異的氣質。菊芳,你要是真喜歡他,就別再管官家的事了,交給我來辦,你跟他走到遠遠的過日子去。”
“都要他活過今天才行。”
“這個你放心,我早上看他的臉上氣色好得很,一片紅光,絕非夭折之相,我相信他死不了。”
“許大叔,這個相法靠得住?”
“我不敢說一定靠得住,但有相當的把握;因為我看過很多將要夭折暴死的人,都罩上一層灰色,百試不爽,那小子似乎還命大的很。”
菊芳並不相信徐老九的相法,但她卻衷心的祈禱這相法靈驗,她實在不願意失去這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