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 頁)
藥運息吧。”
就在此時,內城忽而風雲突起,一股壓倒性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一玄衣男子踏步自空中徐徐而來,他步子明明不大,卻頃刻間自遠處來到近前。左元宗一見之下,心口的石頭頓時落了地,他勉力起來顫聲道:“見過聖君。”
在場的禹餘城眾人皆紛紛喜顏於色,齊聲行禮道:“見過聖君。”
☆、第121章
一百二十一
太一聖君左律,仍如當年曲陵南第一次見到那般,玄衣烏鬢,不怒而威,然而只有看入他的眼睛,才能發覺那雙眸子至純至樸,宛若萬物不入其內,又彷彿千秋已在其中。
他看向某個人時,彷彿看的不是那個人,而是直取丹田紫府,窺探其修為靈力,目光如炬,洞幽察微。
可他看的也只是這些而已。
他不會明白,每一個在他眼前出現的人,除了靈根,除了修為,除了法訣幾何,劍氣高低,能耐厚薄,打起來過不過癮外,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有人之為人的慾望、信念、堅持與喜怒哀樂。
曲陵南看著他,忽而為千年前的青玄仙子感到難過。這樣一個人,縱使你為他隱忍多少,付出多少,他亦不會感動,更加不會珍惜。
因為他不懂。
哪怕他以為自己懂了,要跨越千年,要執拗與青玄仙子的魂魄轉世雙修,他其實仍然不懂。
你可以譴責一個人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但你無法譴責一個思維根本不在此間方寸之地內的人。
曲陵南不由想起在自己金丹初成之時,識海中所見之場景。如今她已經能確定,那是青玄仙子飛昇失敗,彌留之際,因巨大的不甘而銘刻入靈魂的記憶。
但即便是在那一刻,青玄仙子亦不心存怨恨,與自己孃親的癲痴相比,青玄仙子早已明白,情之一字,求不得便無需強求。
所以她說,修煉多年,於此刻方覺昨非今是。
所以她說,修仙證道,不為天賦所縛,不為凡塵所阻,只是第一步,修清淨澄明心,大悲大憫心才是根本。
她說,自己以往只是修了身,卻沒修心,以龐雜心證清淨道,無法可想。
她是有大神通之人,故於死前,並不像世間愚婦一般糾纏愛恨,懊悔曾為左律付出的一片隱忍愛慕之心,痛恨左律心中無情無愛,白白受了自己多年照拂,卻不思回報等等。
她遺憾的是,自己受了那許多求不得的苦,卻沒有於苦中證道,沒有跳出情愛之龐雜,窺大道之澄明。
她帶著這樣的大遺憾而辭世,故而憑一生功力,於分一縷純淨靈魂轉入後世。
她唯一的願望,是千百年後有比自己堅韌純良的女子,一心問道,走到比自己更高的高峰。
曲陵南從未如此刻這般明瞭青玄仙子,明瞭千年以前,曾有個與她同息共命的女子,她不是傳說中開宗立派,無所不能的大修為者,她是個帶著遺憾辭世的女子,而因為這點遺憾,她顯得血肉豐滿,活靈活現。
曲陵南挺直脊樑。
她在越過孚琛身畔的時候,分明聽見他手中的青攰神器嗡嗡作響,孚琛不捨地喊她:“南兒……”
他的聲音中,亦壓抑著遺憾與痛楚。
一如當年的青玄仙子,一如當初的自己。
然而迴圈往返,終成羈勒,卻非修道所為。情之一字,傷人至深,卻又能於一片山窮水盡之地,給你逃出生天,獲大自由的契機。
端看你如何選擇而已。
驟然間,曲陵南只覺心境開闊,四下明朗,她深吸一口氣,張開雙手,一股青中帶紅的靈力霎時間籠罩全身,紫府內金丹流轉,與五靈之力相映成彰。
在她腳下方圓之地,慢慢地綠草成蔭,又慢慢地,又一派草間綻開一片繁花似錦,宛若春日絢爛,春光明媚。
孚琛凝視著曲陵南柔和的側臉,忽而覺得眼眶發熱。
他從未如此刻這般明白自己的心意,彷彿只需凝視她,便能心境祥和,自在安樂。
青攰神器嗡嗡作響,孚琛用力一按,方止住它與曲陵南之間心脈想通的顫抖。
場上一應高階修士皆面露異色,此等靈力波動,柔和深厚,已非金丹修士所能為,然若曲陵南已突破金丹期,為何卻天無異象,亦無雷劫?
“這是青玄功法進階,”青攰忍不住對孚琛道,“這小娘皮倒是悟性好得緊,便是當年青玄仙子亦未有如此純粹的五靈之力。”
孚琛目不斜視,默默地握緊青攰神器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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